晏季懷裡一空,很想立即追過去哄雲妙音。
卻見她走到方才寫藥方的書桌旁,提起了筆。
晏季不由好奇地跟過去,然而,才走到一半,就見雲妙音轉頭,對他投來一道冷飕飕的目光,腳下頓時刹住了車。
他這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不過很快,雲妙音就寫完滿滿一篇,然後,對他勾了勾手指。
他嘴角一抽,大步走了過去。
隻見上面《男德》幾個大字,寫得格外醒目,随後就是一條條的内容。
其中包括:不得與其他女人對視,視線不得落于其他女人身上三秒,不得覺得别的女人比她漂亮……噗。
晏季看到最後,直接笑出了聲。
果然是小辣椒,這些内容虧她想得出來。
雲妙音冷冷地掃了他一眼:“怎麼樣?
做得到嗎?
做得到再來和我讨論什麼七出!
”
晏季笑得簡直肝疼,但看着雲妙音“兇狠”的視線,還是強自把笑壓了下去。
接着,走過去,揉了揉她的頭,充滿笑意道:“做得到。
”
雲妙音頓時一愣,她方才寫的簡直就是變态要求!
這都行?
還是說……
她眉頭一擰:“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遵循七出,所以……”
“胡思亂想什麼?
”晏季不再任由她亂想,直接打斷道,“回去我就把提到七出的書全都燒了,然後,把你寫的這份裱起來挂到牆上。
”
雲妙音一愣:“你瘋了吧?
”
“瘋什麼?
”晏季說着,還将這張紙折了起來,妥善地放到了胸口的衣服裡,“我還打算将此作為晏家男兒的家訓,以後就告訴咱兒子,他父親就是這樣對他母親的。
”
“你開玩笑是不是?
”雲妙音徹底懵了,這是她故意刁難晏季的好嗎?
誰要給她自己的兒子看?
晏季卻一臉嚴肅:“當然不是。
”
雲妙音臉色頓時一僵,以她對晏季的了解,這家夥是絕對幹得出來這種事的。
那她可就丢死人了!
所以,她趕緊撲過去,直接把手朝晏季胸口裡伸:“我才不要呢,你還給我!
”
晏季卻當即雙手捂胸:“你再這樣,我就喊非禮了。
”
雲妙音:……還要不要點臉了?
但被他這麼一說,她這手當真是伸也不是,不伸也不是。
畢竟,這屋子裡還有一個年邁的老人阿喂!
雖然如今昏迷,但也不能視為不存在吧?
所以,她氣得剁了剁腳,直接走出了屋子。
晏季笑得渾身顫抖,好半天,才追了出去。
雲妙音開的藥并不難熬,大約隻用了半個時辰,藥便端了回來。
之後,便由周禮之撐起水太傅的身子,而水若茗則将藥為水太傅喂了進去。
藥的作用是十分顯著的,再加上從雲妙音的判斷來看,水太傅應該煤氣中毒并不太深,所以,過了不久,他竟然真的慢慢醒了過來。
雲妙音眼前一亮,剛想上前檢查病情,卻見他剛睜開眼,一隻手便顫巍巍地指向了水若茗。
水若茗一驚,下意識倒退了兩步。
雲妙音眉頭微蹙,有些詫異地看向她。
水若茗神色一慌,趕忙又上前,一把握住水太傅的手:“祖父,茗兒在呢,你剛醒過來,不要說話,多休息。
”
豈料,水太傅的身子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,而且,大大地張着嘴,但舌頭似乎僵硬地無法動彈,隻能發出“嗚……嗚……”的聲響。
而水若茗這次倒似松了一口氣,接着抽泣起來:“祖父,你這是怎麼了?
”
“水姑娘,還是讓我來看看吧。
”雲妙音走上前,擰眉看着水若茗道。
水若茗仿若恍然大悟般,趕緊松開了水太傅的手,退到一旁。
雲妙音趕緊抓起水太傅的手把脈,隻覺他脈象紊亂,顯然是情緒極度失控中。
而再看他的臉色,唇上的粉紅色已退,臉色也好了許多,但一雙眼卻直直地看向已經退開的水若茗。
雲妙音眼珠一轉,幹脆起身,故意挪動身子,擋住了水太傅的視線。
水太傅的脖子立即微動,想要張望,但發現望不到之後,情緒終是平靜了不少。
雲妙音不由看了晏季一眼,隻見他也眼神深邃,很顯然也發覺出異常。
“雲姑娘,我祖父怎麼樣了?
”忽然,隻聽水若茗再次問道。
水太傅的眼睛一瞪,再次激動了起來。
雲妙音趕忙掏出銀針,對着水太傅的幾處穴位刺去。
很快,水太傅的神情松弛了下來,也随即睡了過去。
雲妙音這才起身道:“水姑娘,水太傅應該已經脫離了危險,但是,這種毒可能會引起其他的後遺症,還需要進一步治療。
”
剛說完,便聽門外有婢女道:“小姐,皇宮來傳話,皇上身體不适,需要周太醫立即回去。
”
周禮之不由鎖起眉,方才他雖然未站在床邊,而是退在最後遠遠地看着,但這其中的問題點,卻也很快看了出來。
如今這個時候,他實在是不想留雲妙音一人在此。
若是出了什麼差錯,他想幫忙都沒有機會。
雲妙音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,趕忙道:“周太醫,皇上龍體為重,你趕緊回宮吧,水太傅已經沒有大礙,放心,我自己可以應對得來。
”
周禮之眉頭緊蹙。
為何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,自己卻不得不離開。
心裡說不出的苦悶,但皇上傳喚,根本沒有他可以推脫的餘地,更何況,還是身體問題。
所以,他想了想,還是道:“那好,我先回去,不過臨走之前,可以單獨和你談一下嗎?
”
雲妙音一愣,目光下意識瞟向晏季。
晏季嘴角微揚,對于自家媳婦這下意識的舉動十分滿意,所以,當即大度道:“皇兄身體重要,你們有事速速談完,水太傅這裡,我會看着。
”
雲妙音帶着贊許地看了他一眼,接着,跟着周禮之走出屋門。
晏季幹脆随即坐到了水太傅的床邊,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,那姿勢讓水若茗無法靠近。
不過,水若茗卻并沒有靠近的意思,反而轉頭看了一眼屋外,接着,回過頭看向晏季,狀若随意道:“我倒是不知道,原來雲姑娘與周太醫這麼熟悉,看起來交情很不錯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