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不用我說,狗血紅繩咻的彈出,一下勒住了我的手腕,繃的筆直,兩下裡僵持了起來:“這他娘的,是啥?
”
我聞到了一股子燒焦了的味道。
那個“輪胎精”,活了。
董乘風眼看着眼前這一切,眼神很複雜。
這下,不光他們愣住,銀環也反應過來了,對着那個東西就撲了過去。
但是銀環手裡的鈎子隻亮出了一半,身體就猛然定格了。
另一個帶狀物伸出來,本來跟纏着我手腕的一樣,是靈活柔軟的,可那第二個帶狀物陡然一直,竟然直接從銀環的肩肩膀上直穿了過去。
她本來就在雷起樓裡受了重傷,現在,身體猛地就軟了下去,跪在了地上!
我的呼吸一滞。
現在看來,靈根根本就是用來鎮這個東西的!
就好比束縛着它的繩子,被割斷多少,它也就自由多少!
劃破了一個淺淺的道子,這東西就恢複了這一分的能耐。
隻恢複了一分就能把銀環給對付成這樣。
要是真的把靈根徹底打破,它徹底蘇醒過來……
我反手就要推開董乘風,另一隻手誅邪手炸起,對着那個帶狀物就砸了下去。
這一下,金剛鐵柏都能穿一個窟窿,隻要是血肉之軀,就不可能扛得住。
但這一道行氣炸過,我自己的虎口反而就是一麻。
仔細一看,那個帶狀物,竟然完好無損,連一道裂縫也沒有。
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。
對了——在豢龍氏的傳說之中,這東西的鱗甲,跟玄武一樣,無堅不摧,才得了這個名字的!
不光如此,那東西力氣還極大,跟程星河拉扯着,就想牽着我的手往靈根上面劃!
程星河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,一張臉憋的通紅:“草他大爺——這東西吃大力丸長大的嗎?
”
我也死死的把手往回撤,要不是有龍鱗護體,隻怕手已經斷了。
被我推到了一邊的董乘風猶豫了一下,猛地爬了起來,程星河一開始以為這董乘風是來幫忙的,還有點高興:“對,水蛇腰,你也用點勁兒——三個臭皮匠,賽過諸葛亮……”
可董乘風出乎程星河的意料,竟然死死抓住了我的手,想把我的手掰開,搶過龍篦子,也要幫着那個帶狀物,把靈根給劃破!
一瞅董乘風竟然是站在怪物那邊的,程星河吸了口氣,大罵道:“水蛇腰,你瘋了?
”
可董乘風一雙眼睛,跟中了邪一樣,光盯着龍篦子,似乎世界上,除了龍篦子,什麼都沒有了。
程星河一邊罵娘,一邊拼了死命抵抗,狗血紅繩深深的勒入到了他掌心的皮肉裡,一串血珠子,滴答滴答往下流。
我心裡倏然一疼,也下了狠勁,死命把手往回拽。
身後一道破風聲起,董乘雷也已經撲了過來,拉住了程星河的狗血紅繩。
他見到了程星河的手掌傷成了什麼樣,可他一點都沒遲疑。
同時,他死死盯着董乘風:“我一開始不相信——現在總算信了,你就是那個奸細吧?
”
可董乘風還是頭不擡眼不睜,一門心思,就盯着龍篦子。
我心裡清楚,現在不管我們對董乘風說什麼,都沒有了屁用,既然掙紮不過,我擡起眼就看向了天空,陀羅星就快過去,那個靈根的亮光也越來越暗,隻要能拖延到靈根重新消失,那說不定還有希望。
銀環目睹了這一切,回頭看着我們,一臉難以置信:“你們——不破靈根了?
”
我一邊卡住龍篦子,要把手掙紮出來,一邊答道:“算是吧——一開始,咱們就讓人給糊弄了!
”
銀環咬了咬牙,她不傻,自然早知道是怎麼回事了:“我們……”
她們也被真兇當槍使了。
但是現在,後悔也來不及了。
銀環忽然一低頭,瑩潤的嘴角翹起,忽然就吹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哨聲。
那個哨聲如泣如訴,哀怨的同時,陰森又瘆人。
這聲音一起,四面八方,都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像是數不清的東西,奔着這裡爬過來了。
剛才被觀音藤熏走了的如意蚺。
那些如意蚺浩浩蕩蕩,奔着玄鱗虬就爬了過來——像是絞擰成了一道巨大的繩子,要把那個帶狀物給絞斷!
我還真有點高興——這數不清的如意蚺要是能幫忙,那就太好了。
可沒想到,那些如意蚺,一碰到了帶狀物,忽然就跟停電了一樣,嘩啦嘩啦往下掉。
死了……
而那些屍身,跟被雷打了一樣,焦黑焦黑的。
董乘雷忽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大聲說道:“玄鱗虬外号叫毒王,有劇毒!
”
看出來了——如意蚺本來就不是善茬,這東西比如意蚺的毒性更大!
可如意蚺即使觸之即死,也沒猶豫,還是爬過了同族的屍體,前仆後繼的往上纏。
那個感覺,簡直悲壯!
我立馬看向了銀環,如意蚺就算來了,也不過是白白送命,可銀環沉着臉,表情一點也沒變,似乎根本不打算讓如意蚺停下。
“銀環……”
銀環大聲說道:“我們被騙了,這個公道,不得不讨回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