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頭殼一下就麻了。
程狗,有什麼秘密?
“我替你說。
”
話音剛落,另一個熟悉又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我小時候跟他睡一張床,把粑粑拉在他被窩裡了。
”
程星河?
我擡頭瞅着他。
這狗好像剛被翻山客從土裡起出來,除了眼睛還是賊亮,哪兒哪兒都是髒的,正蹲在地上,大口喘氣:“媽的,可算趕到了——你們幾個還沒死呢。
”
你個不孝子整天就知道咒你爹。
而我一顆心也猛地從嗓子眼兒裡掉了回來。
這王八蛋沒死——沒死就好。
而齊胖子的表情,頓時就僵住了。
回過神來,我給了程狗一腳。
“你死哪兒去了?
”
程星河擺了擺手:“出去談。
”
接着,他那一雙澄澈的二郎眼凜冽的看向了齊胖子:“那個秘密,我說的對不對?
要是不對,歡迎補充。
”
齊胖子攥着拳頭,胸口劇烈起伏了起來。
他在怕。
可他剛要說話,忽然外面就是一陣腳步聲。
數不清的同行湧了進來。
媽的這些馬後炮,跟時代劇裡的差人一樣,有事兒的時候不見蹤影,啥時候事情塵埃落地,啥時候就嗚哩哇啦的趕來。
江景打頭。
乍一看這王八蛋滿面春風的,正等着要給我吹一曲唢呐。
結果一瞅我還好端端的,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,看向了齊胖子。
一臉鄙夷。
而齊胖子看見他們,頓時就興奮了起來——他知道,他這下死不了了。
其他同行盯着我們,都問道:“那個東西呢?
”
我往身後指了指:“你們自己看。
”
那些同行湧過去,頓時就是一陣驚呼:“那……那可是九丹靈物!
”
“哪怕玄家九世祖,都隻是把那個東西給鎮住了而已,這幾個後生仔,竟然把那東西弄死了?
”
“他們到底是誰家人?
”
“這不對,這個九丹靈物的殼,硬到什麼程度,一般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劈開,他用了什麼法器?
”
數不清的視線,落在了七星龍泉上。
“八卦風水鈴……難不成……”有一個人大聲說道:“是青囊大會上,水先生親自點的天階候選,李北鬥?
”
“那就難怪了——除了他,誰有這個本事?
我還聽說,他是天師府李茂昌的私生子。
”
我已經這麼出名了嗎?
江景的臉微微有點扭曲。
不過我是沒空跟他們掰扯什麼了——小黑無常那邊快堅持不住了,我得趕緊去送解藥。
可一動身,手腕被人拉住了。
江景。
他大聲說道:“大家可是都看見了——你跟齊家小少爺一起進來的,你好端端的,怎麼齊家小少年成了這樣了?
”
你他媽的瞎啊,我骨頭快碎完了,你哪個眼睛看着我好端端了?
齊胖子臉色也不對勁兒——他心裡清楚,這次本來就是奔着坑我來的,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,自己丢了大人,現如今要是能給我甩個鍋,對自己齊家,和江家,都算是有個交代。
于是他立馬說道:“那個李北鬥……是我看到了李北鬥的内幕,他殺我滅口!
”
“内幕?
”江景裝出個很感興趣的表情:“什麼内幕?
”
齊胖子跟得到了鼓勵一樣,說道:“你們想也知道,他一個地階,怎麼可能把九丹靈物給搞定?
是……是因為玄家老祖,本來就是他挖出來的,就為了跟那個九丹靈物勾結,想博個名氣,所以他,他就是賊喊捉賊!
”
卧槽?
賊喊捉賊?
誰給你的臉,說這四個字的?
好歹是吃陰陽飯的,就不怕雷公爺劈了你!
“那就難怪了……”江景揚聲說道:“所以這麼輕易就把九丹靈物給收拾了,估摸着,提前就留了後手吧?
我可聽說了,這個李北鬥,跟厭勝門是有關系的,這種歪魔邪道……”
“厭勝門?
”
在場的人一聽這個,跟看鬼一樣的看着我們。
不是,哪個牛鬼蛇神都能往我身上潑髒水,媽的你們當我姓李的吃草長大的?
我剛要說話,隻聽“咳咳”一聲,程星河忽然掏出了一個手機:“有個東西,給你們看看。
”
在場的視線,一下全被聚攏住了。
而手機屏幕上,是個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其實場景挺黑的——可那個虛泡囊腫的身影實在是太有辨識度,大家一眼就全看出來了。
是齊胖子。
而那地方,大家也都熟悉——正是玄家老祖的祠堂。
那個時候——祠堂還是好端端的,一切全是完整的!
而齊胖子插着腰,頤指氣使的讓手底下的人把棺材給刨了出來,還發号施令:“這到底是玄家老祖,這個時候刨出來,可千萬别出什麼變故——一會兒一開棺,趕緊把控靈丹給塞進去。
”
底下人應了一聲,就看見他們把玄家老祖的屍骨給弄出來了,還往屍體嘴裡,塞了個東西。
底下人很快把棺材刨走,就剩下齊胖子對着空穴。
空穴裡面,傳來了一陣鎖鍊被拖動的聲音。
讓人毛骨悚然。
而齊胖子喃喃的說道:“大蠍子,這次算你走運,我可以把你給弄出來——不過嘛,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。
”
空穴之中傳來了一陣陰森森的聲音,手機沒錄進去,但是齊胖子似乎聽明白了,立刻說道:“這倒是沒什麼問題——我聽說,有一個小鬼的法器很厲害,肯定能幫上你的忙,當然了,你得說話算數,一旦你得到了自由,那以後,你就得聽我号令。
”
“算你明白,事兒就這麼定了。
”
不長時間,齊胖子就走了,而鏡頭視角,跟着齊胖子,潛入到了一個地方——是安放玄家老祖屍骨的地方。
拍攝者伸出手,就把玄家老祖嘴裡,一個麥麗素大小的綠丸子給摳了出來。
但就在這個時候,拍攝者像是被人給發現了,場面一片大亂,喊打喊殺的,視頻也就到此結束了。
我忍不住看了程星河一眼——他偷偷溜走,是因為這件事兒?
程星河滿不在乎的抹了抹自己的泥臉:“你要是想謝我,就喊個爸爸。
”
我喊你大爺。
而所有的視線,又全落在了齊胖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