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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死亡之夜

第一鳳女 十二妖 2589 2024-09-30 11:07

  時安夏雖然不是濫好心,但面對一個無辜又算得上可愛的姑娘,還是決定順手拉一把。這便朝邱紅顔招了招手,“你這麼哭着回去,指不定要挨罵,不如去我夏時院坐坐。”

  邱紅顔帶淚的眸子閃了閃,又抽抽幾下,“我?”

  時安夏朝她笑笑,“對啊,天都黑了,快走吧。”

  邱紅顔本來覺得跟着去夏時院不太好,實在沒忍住心頭的歡喜,便踩着小碎步跑上前。

  時安夏問,“紅顔,你多大了?上次見面,說你是姐姐,我怎麼瞧着你比我小些?”

  邱紅顔小臉一紅,随即心裡就很難過。

  她早前不知道為何母親把她年齡報大一歲,原來是打着主意讓她早些陪嫡姐出嫁。

  她低聲說了實話,“不是,是母親把我往大了說的。我今年十一月才及笄。”

  時安夏一聽這話,便知時婉晴打的什麼主意,“她這是要讓你早些嫁人吧。”

  邱紅顔把頭垂得更低了,聲音哽了哽,鼻子裡逸出個“嗯”字來。

  時安夏不再多問,隻想着怎麼把邱紅顔留在夏時院能過了這死亡之夜。

  立春已過,卻正春寒料峭,凍人得緊。

  時安夏去泡了個熱水澡,換了用湯婆子暖過的幹淨衣裳,一身疲憊盡去。

  南雁拿着帕子替她絞幹頭發。一旁趴着夜寶兒,搖着尾巴。

  她自個兒便拿起萬叔留下的賬本瞧,一邊漫不經心道,“紅顔,我這邊有沒穿過的幹淨衣裳。要不你去泡個熱水澡?”

  “啊?”邱紅顔瞧着時安夏那泡過澡呈現出的紅彤彤小臉蛋,恨不得上去捏一把,“不了,我一會兒還得回去。不然母親會訓我的。”

  時安夏擡起頭問,“剛才你哭什麼?哭得兩眼紅腫,回去還不是得挨罵?”

  邱紅顔一手托腮,一手玩着夜寶兒的尾巴,沉默半晌,眼淚盈了滿眶,“母親要把我和姐姐嫁去同一家,說姐姐為主母,我為姨娘。以後拿捏住我的孩子,就可以讓我替姐姐辦事。夏兒姐姐,我……我不想嫁人,更不想跟姐姐嫁去同一家。”

  時安夏知時婉晴這人心胸狹窄惡毒,聽到這話倒也不驚訝,隻淡淡道,“事在人為,自己的事,你自己得有打算。”

  邱紅顔眼淚簌簌往下掉,“夏兒姐姐,我隻是個庶女,怎敢有别的想法?”

  時安夏伸出指尖擡起她的下巴,看着她帶淚的眼,笑着逗她,“小美人兒,不如今夜宿在我夏時院可好?沒準明早醒來,就别有一番天地呢?”

  邱紅顔順勢抓住她的手,眼淚挂腮邊,喜滋滋跑題了,“夏兒姐姐你的手真好看。”

  時安夏:“!!!”

  你是怎麼從傷心處拐到這兒來的?

  她抽出手,溫言催她,“快去泡個澡,把衣服換了。今夜住在我這,有什麼事明兒再說。”

  總之今夜是不能讓這姑娘出夏時院就對了。

  紅鵲見有人跟她一樣饞姑娘的玉手,頓覺親切,笑道,“紅顔姑娘,走吧,衣服和熱水都準備好了。”

  氣氛烘托到這,邱紅顔不便推辭。

  況且她實在喜歡夏兒姐姐。

  第一次見面,就想跟夏兒姐姐親近親近,沒想到竟然願望成真。這一瞬,便是滿心歡喜地去了。

  邱紅顔住在東廂房,一覺睡到大天亮。

  時安夏等人卻是一夜未眠,因為青樸院差點死了人,鬧得厲害。

  所謂“差點”,自然是人沒死。全靠時安夏安排了府衛巡邏,特意點明關注邱志言的青樸院。

  昨夜時婉晴得到消息,說鬥試因“學子敲了登聞鼓”,明德帝承諾徹查,并且重新開啟基礎試。

  她喜怒參半。一邊暗喜雲起書院倒了大黴,另一邊又氣憤自己兒子第三名的成績也作廢。

  時婉晴半夜跑去兒子的青樸院,告知他這個消息。

  誰知卻撞見兒子在書房哪裡是用功讀書,竟然是跟那個破爛丫頭碧蘿鬼混!

  當即就是血往頭上沖,雙目猩紅似噴火,瘋了一樣把衣衫不整的碧蘿從兒子身上拉下來往死裡捶。

  時安夏聽府衛來報,說大姑奶奶一心要把碧蘿沉井,還是他們跑去請了當家主母于素君來處理,才沒鬧出人命。

  時安夏便是知道,上一世時婉晴必是将碧蘿沉井時,被邱紅顔看到了。中間不知出了什麼岔子,導緻邱紅顔也被推進了井裡。

  這一世,碧蘿沒死。

  時婉晴一大早就讓青樓的牙婆子來把碧蘿領走了。據說邱志言全程不發一語,仍舊像往常一樣,坐在書房看書習字,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。

  而邱紅顔一覺睡醒,因着那邊亂成一團,也沒人發現她失蹤一夜。她回到紫藤園時,裡面空無一人,連丫頭都不在。

  她全然不知,自己就這麼糊裡糊塗躲過了一場生死劫。

  同一天,明德帝诏告各大書院,三天後重開鬥試基礎試考核,由他本人帶頭監考。

  這次出題的,是從翰林院,吏部,禮部,以及原先專門負責出題的學政司裡各抽調幾人,彙集在一處共同研題。

  所有人中途不能出去,吃住都在一起,以防洩題。

  外圍還有東羽衛的人守着,主打一個飛蛾都飛不進去,也變不成蝴蝶飛出來。

  黃萬千和方瑜初絲毫未受影響,仍舊大搖大擺出入雲起書院。

  衆人便議論開了,“這是什麼意思呢?兩位老夫子到底有沒有給雲起書院買題?”

  “如果沒買,那為什麼皇上要重開基礎試?如果買了,為何又沒追究兩位老夫子的責任,雲起書院也沒被查封?”

  “看不懂啊!真看不懂了!但皇上有意維護兩位老夫子倒是真的。”

  “若是雲起書院不争氣,再考一次一個都沒過,那就肯定是買題了。所以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了。這次考得好,上次就沒買題;若是成績差,一個都沒過,估計就得給廣大學子一個交待了。皇上是想讓兩位老夫子心服口服吧?”

  便是在整個京城的騷動中,三天後的基礎試重開了。

  這一次,雲起書院一反常态,高調出行。

  仍是藍袍白邊的院服,仍是那幾個考試的學子。

  他們甚至都沒乘坐馬車,而是步行前往。兒郎們眉眼沉穩,無半分頹喪之氣。個個神采飛揚,光芒萬丈。

  不同的是,保駕護航的四人隊裡,多了三個人。一個叫霍斯梧,一個叫馮免,還有一個叫刑明月。

  兩位泰山北鬥沒避嫌,笑容滿面出現在隊伍裡。就連朱羽賢幾個教谕也都随行在側,一派寵辱不驚的模樣。

  時安夏着男裝站在貢院門口,見人群裡擠着個熟人,上前微微一笑,笑聲淡漠而涼薄,“安心姐姐可安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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