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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部章節 第1789章 長發女人

麻衣相師 桃花渡 5727 2024-11-26 11:44

  “在過去之前,”程星河忽然看向了趙老爺子:“有個很要緊的事兒。

  程狗很少用這麼正經的口氣說話,我不由自主就看向了他。

  他一隻手把小綠的嘴暴力撬開,挖出了一大把東西,嚴肅的說道:“你給我估個價。

  是前面的旅程,從鐵蟾仙等地方找到的古董。

  白藿香一下就把他腦袋給推開了:“你跟四喜丸子唯一的區别就是沒澆汁兒。

  我倒是想起來了:“豁嘴子山那些小孩兒怎麼樣了?

  程星河抱住腦袋躲開:“馬上就不用惦記了,我明白了一個道理,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。

  以前他給豁嘴子山捐錢,不過是提供一些餐食助學金,後來他摸爬滾打弄到了一大筆錢,竟然搞了個網店賣特産山花椒,别說,還挺賺錢,他惦記着再搞一點設備,以後就能自給自足了。

  也對,養育之恩大過天。

  我想起了老頭兒來了——厭勝門蒙受的冤枉,我也一定要全部搞清楚。

  臨走之前,去看看老頭兒。

  回到了商店街,老頭兒靠在了窗戶下打盹,夕照陽光從玻璃窗灑到了他身上,他穿上了嶄新的夾襖,不過被小白腳蹭了一身的毛。

  收音機裡正在唱:“楊延輝坐宮院自思自歎,想起了當年事好不慘然。
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,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;我好比南來雁失群飛散,我好比淺水龍困在沙灘……”

  他身上散發出了新衣服,陽光和茯苓餅的味道,讓人無比安心。

  老頭兒一睜眼,“咦”了一聲:“就看見這兩天蜘蛛吊頂,快把門臉盤成了盤絲洞了,感情是你回來了。

  蜘蛛有個别稱叫“喜子”,蛛網結在了人頭上,是“喜事臨門”的意思。

  又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了。

  程星河熟練的開冰箱,接着大怒,非說離開家的時候,他的楊梅汁,少了半瓶。

  蘇尋則直奔自己的房間,把新近在龍鳳橋搜羅來的古玩擺了回去。

  白藿香一伸手,小白腳就蹿她懷裡去了。

  家就跟個充電站一樣,東奔西跑回來,身上就又充滿了能量。

  老頭兒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,顯然,那隻大手還是跟記憶之中一樣幹燥而溫暖:“我有個老朋友,送來了雷雞,正趕上給你們吃。

  雷雞熱騰騰上了桌,老頭兒故意夾雞屁股,被我打開,夾了雞腿進他碗裡。

  這種雞軟糯肥嫩,咬在嘴裡一兜鮮汁,細品起來口齒留香,程星河非要批發一點,說這玩意兒有前景,肯定能賺到錢。

  老頭兒嘿嘿一笑,忽然長歎了一口氣:“活了這麼久,舒心的日子過得不多,這段日子,算是難得。

  一輩子擔驚受怕,他也不容易。

  程星河毫不客氣的夾走了另一個雞腿:“您瞧好吧,七星這一陣子一帆風順,以後好日子還長着呢!

  老頭兒聽了這話,眼裡卻不由自主露出了幾分苦澀。

  我看出來了,但老頭兒遮掩的很好,立刻就給蓋下去了。

  他心裡有事兒。

  “怎麼啦?
”我用肩膀撞了老頭兒一下:“愁得慌這點頭發?
我給你買個新按摩梳。

  老頭兒歲數越來越大,頭發也越來越秃。

  他擡起筷子給我腦袋上來了一下:“我是愁得慌,你什麼時候能留個後。

  “快了快了。
”我口是心非:“反正也沒有王位要繼承,不着急。

  程星河一口酸梅湯咳出來:“那還真說不好。

  白藿香剛夾的蘿蔔條,忽然就給掉下去了。

  “嘩啦”一聲,晚秋的風獵了起來,白天沒關的窗子猛然反撞,我回身去關窗戶。

  天真的冷下來了,

  一擡頭,商店街上黑沉沉的,高亞聰的店早就關了,高老師的鋪子也拉着防盜門,估計又進貨去了。

  上面一張紙跟着風紛飛,大概跟以前一樣,寫着“歇業進貨”。

  商店街一年比一年寂寥了。

  不光是商店街,遠處已經拔地而起了幾棟高樓,也黑沉沉的,大概還沒交付——整個縣城,也越來越寂寥了。

  “哎呀,好香!
”一個熟悉的身影擠了過來:“有好吃的,你也不說想着我點,白疼你了!

  古玩店老闆。

  “你不是上閨女家哄外孫女去了?

  “我又不能哄一輩子。
”古玩店老闆悻悻進來: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把我給趕回來啦!

  程星河一邊用雞爪子剔牙一邊說:“那你肯定又叨叨你姑爺賺的少了。

  “我為她好!

  古玩店老闆抓了個雞翅,惡狠狠咬下去:“辛苦一輩子養個孩子,圖個啥?

  “對孩子最好的法子,還是讓孩子自己撲騰着長大,”老頭兒來了一句:“誰家的小燕兒,長大了都不回來。

  古玩店老闆一口肌肉噎在了嗓子裡:“北鬥,你們家老頭兒癡呆好了?

  “時好時壞。
”我給古玩店老闆拉了個椅子,古玩店老闆又灌了不少楊梅汁,把程星河心疼的直嘬牙花。

  “哎,老高也走了,”古玩店老闆大有借湯消愁的架勢:“老街坊,一個比一個少了。

  “走了?
”我皺起了眉頭:“上哪兒了?

  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?

  “那不知道,”古玩店老闆露出被楊梅汁染的通紅的牙齒:“說是這兩年買賣難做,他上南邊闖蕩闖蕩,”

  我出門又看向了高老師的防盜門。

  看清楚了那個紙條,愣住了。

  上面寫的是“轉租”。

  來的毫無預兆,走的時候,也是一樣。

  夜風一撲,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。

  一想二罵三念叨,誰想我了?

  我倒是,很想念潇湘。

  趕緊強大起來——我摸了摸自己的真龍骨。

  強大起來,我就能保護她了。

  就這麼一彎腰的功夫,我忽然覺出,路燈下頭站着個人。

  再一轉臉,人不見了。

  奇怪,又是誰?

  也罷,可能最近出了點小名,不知道哪個,拿我當猴兒看。

  眼睛越來越敏銳,覺出來,路燈下的人影,好長一把頭發。

  女的?

  回到了屋裡,暖而明亮,跟外面像是兩個世界。

  程星河和蘇尋猜拳,誰輸了誰洗碗,蘇尋赢了,程星河又要三局兩勝,一見我回來,要我也來,不然不公平。

  我說讓他算一下房租就公平了,他不吭聲了。

  晚上跟老頭兒一起擠在了大床上,老頭兒的窗戶,能看到一片澄澈的星空。

  老頭兒翻了個身,一顆星星正好滑下去,老頭就吸氣:“那是桃花入渭水——這一趟,你要遇上女人。

  我想起了路燈下的那個長頭發了。

  她是誰?

  “這一趟,未必全是壞事兒,”老頭兒打了個哈欠:“福兮禍之所伏,禍兮福之所倚。

  這麼說,還有其他收獲?

  我還想問,老頭兒一轉臉,已經響起了呼噜聲。

  算了,做個預知夢。

  我閉上了眼睛。

  周圍水波氤氲,是個山清水秀,充滿靈氣的地方。

  好像——煙霧缭繞的溫泉一樣。

  我轉過臉,見到了一個女人。

  因為水氣氤氲,看不起她的面孔,隻看見她舉起了一個什麼東西。

  看清楚了,我心裡猛然一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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