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齊雁和:“所以,天河主現在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陷阱,在等着我跳下去?
”
齊雁和點了點頭:“就是這個意思。
”
“不是,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?
”程星河聽的愣了半晌,這才難以置信:“良心發現?
”
不對,齊雁和這輩子,沒長過良心。
齊雁和揚起眉頭:“明人不說暗話——我想用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,跟你交換。
”
我就知道。
“你說。
”
齊雁和咧嘴,露出了兩顆看似人畜無害的虎牙:“簡單來說——我告訴你一點關于天河主的秘密,你要是能赢,那就把九重監監正的位置,留給我坐。
”
我聽出來了,跟程星河對視了一眼,程星河嘴角就撇下來了。
齊雁和還跟之前的作風一樣。
他被我抓住,這一次,指引我上天河主所在的位置上去,要是我輸了,他開開心心返回到上頭,自稱是自己的引導我進去的,功不可沒。
我要是赢了,他正好從我這裡獲取個人情,蹬上自己想蹬的位置。
齊雁和這種性格,其實非常常見——沒有永恒的朋友,隻有永恒的利益。
不過,這對他來說,是進退兩宜,對我來說,也沒什麼損失。
葉大人自然也看出來了,在一邊就是個冷笑。
我對他點了點頭:“大監正的位置,我已經給了葉大人,你提供的線索,如果真的有價值,那我可以按罪處罰,論功行賞,總之,給你一條退路。
”
齊雁和見慣了我萬事不計較的樣子,這會兒張了張嘴,沒想到我算的這麼清楚——他之前辦的事情,也要算進去。
他咧了咧嘴,這才說道:“李北鬥,跟景朝國君和敕神印神君,果然不一樣了。
”
老頭兒說過,肥油吃了胖,菜葉吃了柴,虧吃多了,會精。
人生總有許多坑,沒人能精準的躲過每一個,唯一能做的,是讓自己不要白踩。
齊雁和看出我已經不是善茬了,這才猶豫了一下,示意我到背人的地方去。
繞了過去,齊雁和就低聲說道:“我知道,天河主這二十天,為什麼下地。
”
我揚起了眉頭,心頭一跳,真要是這樣,那确實有價值。
齊雁和咽了一下口水,低聲說道:“實話告訴你,我見過一次——那一次,本來是天河落地的日子,但是有一件要緊事兒,我得去報告給天河主,天河主這在一個地方等着我,你猜怎麼着,我看到,天河主受了重傷。
”
我頓時愣了一下:“受重傷?
是什麼時候的事情?
”
“幾十年前,或者更多,”齊雁和說道:“我隻能保證一點——那個時候,三界平安,沒有任何像是祟或者禍招神一樣的存在。
”
在敕神印神君離開之後,按理說,這天河主應該是三界最強大的。
他怎麼會受傷,誰會讓他受傷?
“你也想到了,是不是?
”齊雁和察言觀色:“既然沒人能傷到他,傷是哪裡來的?
”
除非,是舊傷——每到一個時期,都會複發的舊傷。
也就是說,天河落地,其實是天河主在隐藏自己的弱點。
所以,每到這個時候,他就會隐匿二十天。
是天意,還是什麼,不偏不倚,正趕在了現在這個時間。
“這一次,他一定是在萬華河躲避,”齊雁和接着說道:“他絕對不會直接來面對你,而是跟以前一樣,給你設下什麼巨大的陷阱,你想想,你現在,已經接近原來的五爪金龍了,大萬極雷,都能召之即來,他能擋住你的,還有什麼?
”
所以,他才會把潇湘叫過去——難不成,是想要讓潇湘來護住他這唯一的軟肋?
還有,利用潇湘跟我的關系,跟前幾次一樣……
一想到了“跟前幾次一樣”這幾個字,鎮龍鍊,鎖龍井,滔天洪水,數不清的辱罵……都閃回到了眼前。
真龍骨倏然就開始劇痛,像是被一把鈍了的鋸子,在一下一下的磨。
可我沒動任何聲色。
這種痛苦确實難以忍受,可是次數太多,我習慣了,扛得住。
從江采萍的話裡,也聽出來了,潇湘跟天河主,有某個重要約定。
猜也猜的出來,想必,是一個跟我有關的約定。
她第三個要求,是什麼?
齊雁和猶豫了一下:“怎麼樣,這個消息是不是很要緊,值不值得一個有分量的神位?
”
我沒回應,而是拿出了那個啞巴鈴铛來:“這是天河主身上的,是不是?
你知道,這是什麼東西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