攪屎棍一皺眉頭,露出個很困惑的表情,讓他看上去更顯得稚氣未脫了:“不是,你不是為了那個,上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來幹什麼?
”
啞巴蘭實在忍不住了,學着我們打他腦袋的樣子,也給攪屎棍腦袋上來了一下:“直說。
”
真是多年媳婦熬成婆啊。
攪屎棍一下被啞巴蘭給打蒙了——瞅着他那個表情,少爺當慣了,這輩子沒被人這麼拾掇過,眼神先是難以置信,接着就要發作,可再一瞅我們仨,也自覺不是對手,隻得勸自己好漢莫吃眼前虧,不情不願的說道:“那還用嗎?
不死仙藥啊!
”
不死仙藥?
對了,是有這個傳說,說這個地方的月亮仙帶着不死仙藥來着。
可現如今那個所謂的月亮仙滿世界殺女人,你還打算跟他要不死仙藥?
而那小子一聽我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,表情更複雜了,接着就問我們到底是為什麼來的,還不死心問我來的目的跟身上的氣有沒有關系。
啞巴蘭更來勁了,又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:“為什麼為什麼,你當我們是十萬個為什麼啊?
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沒有,就聽風是雨找什麼仙藥,你以為你是徐福啊?
”
那小子抱着腦袋一躲,稚氣的面孔卻是意外的堅定:“我這次,不管付出什麼代價,都非得找到不死仙藥不可!
”
那個堅定特别打動人心,跟熱血漫畫裡的男主角似得。
我忍不住就問:“你叫啥,哪家的人?
”
可他卻露出提防的眼神,下意識把手藏起來了:“憑什麼告訴你。
”
得了,話不投機半句多,我就繼續觀察那個光柱,琢磨那個門主到底上這裡來看什麼呢?
賞月?
這也太有閑情逸緻了,又不是李白。
那個光,借着月亮洞直接照在了地上——我忽然就想明白了。
程星河也苦思冥想,與此同時,也是一拍大腿:“對了,地标!
”
沒錯,跟我想到一起去了——就是地标!
月光從月亮洞穿透過去,會投放在一個精準的地方。
難道……那個地方,就是玄武局的入口?
所以——不在天上,也不在地下,是被光指引的!
我們倆一下都興奮了起來,但是再一尋思,也不對啊——現在,這個光照出來的位置,是妒婦津。
我們去過妒婦津,也沒見到玄武局入口啊!
雖然是找到了那個玄武鱗甲了吧。
可也不知道那個玄武鱗甲到底幹啥用的。
到底什麼意思呢?
月光……
說起來,靈鳝說過,妒婦津裡的一個位置,能療傷,而月亮山的月神,有不死仙藥。
這個主題,是“長生”啊。
而長生——玄武就是主長生的!
這個地方,果然跟玄武局有關!
這個時候,啞巴蘭的聲音從下面響了起來:“哥,走不?
”
對了。
玄武局的事情雖然要緊,但是人命關天,還是得把“月亮仙”的事兒給弄清楚了。
沒準,能從月亮仙那,弄到玄武局的下落。
剛才差點就抓到月亮仙了,可惜被那小子給攪黃了,隻能另找機會了。
我和程星河也懶得理那小子,一路跟着背着惠娟的啞巴蘭就往下走。
可這個“徐福”卻不依不饒,追着我就過來了:“你還沒告訴我,你的氣是哪兒來的?
”
我也把他腦袋往後推:“我憑什麼告訴你。
”
“徐福”立馬說道:“我是後輩,你是前輩,前輩理應引導後輩,你不說,就是藏私!
”
藏私?
看你這個理所當然的意思,是不是我還得把老海,水天王,老四都拉過來給你運氣?
他媽的全天下皆你爹?
我實在是嫌他煩,擺手就說我的行氣你複制不了,别費心思了。
可那小子不依不饒跟個狗皮膏藥一樣,别提多煩人了:“快拉倒吧,你怎麼知道我複制不了,是不是看不起我?
我知道了——你是怕我學會了,威脅到你!
你自私自利!
”
這貨就好像獅子旁邊的蒼蠅一樣,我要是獅子,甩尾巴先打死他。
這個時候,惠娟也從啞巴蘭背上回頭,看着我們。
我一擡頭,借着月光就看出來了——奇怪,惠娟的财帛宮上,竟然有一塊貼金。
那個貼金的顔色很明亮,說明她發了一筆小财。
可那個貼金的位置是斜的——這是邪财。
惠娟果然瞞着了什麼事兒。
可惠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,表情更慌張了,趕緊就把臉給壓下去了。
我立馬追了過去,說道:“惠娟,你要是知道什麼,就得盡快說出來——不然的話,還會有其他的人倒黴。
這樣下去,你們村子遲早會玩兒完,你也不想家鄉這麼玩兒完吧?
”
惠娟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。
我接着說道:“有些錢,是不義之财,拿了那種不該拿的錢,是會有報應的。
”
惠娟再也堅持不住了,放在啞巴蘭脖子上的手,猛地就攥緊了,這才低聲說道:“我,我這輩子,就對不起一個人,那個人就是……”
“惠娟!
”
這個時候,一大幫人手拿鋤銑,虎虎生風的就上了山,還有帶着叉子的,甚至還有帶着大掃帚的,七大爺帶頭,一瞅我們沒事兒,這才算是松了口氣,擦了擦腦門上的汗:“可吓死我們了!
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!
”
惠娟她奶奶也從人群之中出來,一把抱住了惠娟,大哭了起來:“惠娟啊,你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,奶奶活着也沒意思……”
惠娟一瞅奶奶,眼圈也紅了,從啞巴蘭身上下去,也抽泣了起來。
七大爺往我們身後看了看,發現冒出了一個陌生的“徐福”,立馬說道:“這小子怎麼回事……先生,這就是那個月亮邪祟的真身吧?
”
說着一個鋤銑就要敲在了那個小子的腦袋上。
那小子一隻手架住了鋤銑,大聲說道:“等會兒,我就是童男童女坐方舟!
”
啥?
原來,這是那“徐福”跟七大爺聯系的網名。
七大爺一下也愣住了,接着難以置信的看着我:“那你們……”
“徐福”立刻說道:“他們才是冒名頂替的!
”
這就很尴尬了,“徐福”趁機說道:“要不是他們從中作梗,我早就把那個月亮邪祟給抓住了,這幫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到了你們這裡來義務勞動,依我看,他們還不知道心懷什麼鬼胎呢——可說不好,就跟那個什麼月亮邪祟有關系。
”
從中作梗,你還好意思說?
真是破桌子先伸腿。
你這意思,是我們跟那個抓女人的是一夥的?
七大爺弄清楚了裡面的原委,看着我們的表情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:“是啊,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?
”
“徐福”這叫一個幸災樂禍,低聲說道:“看見沒有,他們還是信我——你要是能把身上氣的來源告訴我,我給你美言幾句,要不然的話,不管你們是為什麼來的,我都有本事讓你們卷鋪蓋滾蛋。
”
我也沒理他,直接就跟七大爺說道:“不瞞你說,我們是來找個人的,那人也是個觀花先生——二十來年前,他從山下上月亮洞來了一趟,我們就是想調查他的行蹤。
”
七大爺一聽,表情頓時就變了:“你是他什麼人?
”
七大爺也記得門主?
程星河一聽就興奮了起來:“你也認識?
那是我們七星的……家裡人!
”
七大爺抿了抿嘴,這就大聲說道:“他們還真跟那個月亮神是一夥的,大家抄家夥,把這幫壞了心的給抓起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