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一皺眉,轉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巨大陰陽鳝:“桶——你要把這個玩意兒裝起來?
媽耶,那得是多大一個桶?
”
話音未落,那個巨大的黑頭對着我就撲了下來。
金毛沖過來,一頭咬住,可現在凝聚在一起的陰陽鳝沒有之前那麼脆弱了,這一下,非但沒再消散,反而甩頭就要把金毛給弄下去。
我趁着這個機會,抓出了萬行乾坤。
萬行乾坤實在是個好用極了的東西,隻是這東西用着十分費力,要是沒有僚機幫忙,沒把東西借來,就先中道崩殂了。
凝聚了氣力,沖向了萬行乾坤。
小球猛然在掌心旋轉了起來,我一門心思想着的,是個金桶。
模樣,位置,記得清清楚楚。
不摧桶。
出來!
不過,不摧桶是個極為沉重的東西——我之前嘗試着叫出來的,都是真元網之類的輕薄物件,别說,一催動起這個東西來,還真有點費勁。
這個時候,黑色的頭已經甩下了金毛,張開了滿口的鋒銳牙齒,對着我就咬了下來,不過獵仙索随後趕上——硬是穩穩的套上了一顆牙,啞巴蘭蠻力爆發,直接把那個頭拽歪。
啞巴蘭這麼一騰開手,程星河那邊的頭從鳳凰毛底下鑽出來,趁機就要把舌頭吐出來纏住我。
程星河反手鳳凰毛就直接套在了那白頭的舌頭上,“滋”的一聲,就在濡濕柔軟的舌頭上,烙出了一團子白霧。
那東西痛極,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一拽,程星河生怕松手了我會倒黴,所以死不松手,整個人跟蘿蔔一樣被淩空拽起,當時就吓的一聲慘叫——他因為怕死,所以比一般人恐高。
“七星,你的桶呢?
”他眼都睜不開了:“你倒是拿呀!
”
催什麼催,我比你還着急呢!
程星河的潛力全讓怕死給激發出來了,身體一轉,以他自己都沒想到的速度和矯捷翻到了白頭的頭頂上,睜開眼睛一看離着地面幾層樓高,又把眼睛給眯上了:“我上輩子是欠了你多少吊錢,搞這麼個讨債鬼兒子……”
呼的一聲,我前頭那個黑頭,也不甘示弱,“嘣”的一聲,倒是有壯士斷腕的覺悟,赫然就把一顆牙給舍棄,轉臉對着我撲了過來。
壞了——那個不催桶,馬上就要到了,我兩隻手萬一松開,那就白忙活了!
可程狗拽住白頭,啞巴蘭松開的獵仙索還沒來得及兜回去,金毛剛湊到了前頭,一陣陰風對着我頭頂就下來了。
來不及了……
可就在這一瞬,一個纖細的身影擋在了我前面。
起手一把針。
白藿香?
那一大把針直接楔入到了黑頭的眼睛上,黑頭一怔,吃痛就猛然翻滾了起來。
這一下,把本來挂在他頭上的程星河也帶的差點沒翻下來:“正氣水——你有異性沒人性,我也是條命!
”
“你懂個毛。
”啞巴蘭一邊重新要套住那個腦袋,一邊說道:“藿香姐自己的命都沒顧上,顧得着你?
”
這個時候,黑頭反應過來,跟瘋了一樣,沖着白藿香就沖過來了。
壞了……
“白藿香,躲開!
”
可白藿香跟沒聽見一樣,就站在我前面,一動不動——一絲害怕都沒有,反而冷靜的讓人有點害怕!
唰的一聲,斬須刀出手,金龍氣對着那個頭就劈了下去,那個黑頭飛快閃避開,但還是被我劈開了一大排的牙。
白藿香一回頭,這才驚喜了起來:“拿到了?
”
拿到了,就在最後一瞬,那個金色的桶到了我手裡。
那個頭還要往下紮呢,我大聲說道:“程狗,把鳳凰毛弄來!
”
剛才黑色的頭吃痛,白色的頭也狂亂搖擺,程星河呆在上頭跟坐海盜船一樣,已經給甩下去了,幸虧附近的松柏都極高極茂,突突突墜斷了幾排枝幹之後,跌到了樹下,除了蹭了一身老苔藓,倒是沒什麼大事兒,正扶着腰跟個孕婦似得站了起來。
一聽我要鳳凰毛他也愣了一下:“要這個幹什麼?
”
“給我就行了!
”
程星河一甩手,鳳凰毛劃出了一道極為絢麗的圖案,金毛倏然蹿起,叼住就送到了我手上。
我一把抓住,攥緊了一端:“你們幾個躲開!
”
“哥,我給你幫忙!
”
“你要幫忙,把白頭的控制住就行了。
”
白頭的沒牙,靠着長舌頭吃氣,比黑頭的相對好對付點。
啞巴蘭領命,翻身就要要蠢蠢欲動湊過來的白頭的拽住。
黑頭的還要對着我吞呢,我把白藿香推到了安全的地方,就站在那東西面前。
那東西一看我“放棄抵抗”,雖然疑惑,但耐不住想吃我的肉,一頭就紮下來了,大片白牙露出,後頭是個深不可測的咽喉。
“七星!
”程星河看清楚了,大吃一驚:“你瘋了,舍身喂鷹?
”
我沒答話,就在那個頭要吞下我的最後一瞬間,我手腕子一擡,就把斬須刀“咻”的一聲,破空而入!
黑頭速度反應本來都極快,但是這一下,因為離着我實在是太近了,根本回家沒法閃開,眼瞅着斬須刀入腹,大吃一驚。
程星河看清楚了,更是氣的拍大腿:“你個造孽的兒子——暴殄天物,你不要了給我啊!
”
可我一擡手,他才看見——原來我把鳳凰毛的一端,跟斬須刀束縛上了,現如今,手裡像是抓這個風筝線。
但是,這還不算完。
就在那黑頭想要把斬須刀嘔出來的時候,我已經把鳳凰毛繃直,一隻手拿住不摧桶,熟練的卸下底闆,把不摧桶弄成了煙囪一樣的中空圓柱,順着鳳凰毛,對着那東西的嘴就推過去了。
這一下,不摧桶猛然擴大,直接套在了黑頭的大嘴上,仿佛給它的嘴,戴上了一個罩子。
黑頭這才意識到,自己的嘴動不了了,瘋狂的就想把斬須刀給吐出來,可斬須刀跟不摧桶裡應外合,把它的嘴封住,結結實實,它就跟瘋了一樣四處搖擺,也沒能把不摧桶和斬須刀兩件套給吐出來。
白頭見狀,還想搭救黑頭,可啞巴蘭一看這個場景,士氣大漲,“嗨呀”一聲,蠻力爆發,直接拽住了那個白頭的舌頭,把白頭生生拽到了地上!
程星河扶着腰蹒跚的跑過來:“你從哪兒想的這個法子——給他戴上個嚼子?
”
老頭兒告訴過我,舊時代的偷雞賊,就是這個幹的——餌料拴線上,外頭一套,雞喊都喊不出來,就讓偷雞賊給拉走了。
程星河歎為觀止:“你這天分,不去偷獵可惜了。
”
那個黑頭一開始大怒,還來回掙紮呢,可斬須刀的煞氣在它體内沖撞,它根本就受不了,雖然瘋狂的掃平了一大片百年松柏和燎爐,但很快就耗盡力氣,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不動了。
我蹲下喘氣,身體晃了一下。
别說,可能又是用真龍氣過猛了。
接着就伸手,想把斬須刀給取出來,這個時候,身後一陣踢踢踏踏的驢蹄子聲響了起來,是安大全施施然的從後面過來了,瞅着我,來了興趣:“百聞不如一見——你就是用這種頭腦,鬥敗了謝長生?
”
他連謝長生都知道。
我一笑:“不算——是他多行不義必自斃。
”
安大全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,眯着眼睛就笑了,看向了前面的九孔陰陽橋:“抓住了這個玩意兒,過橋就方便多了。
”
說着,自己就先往前走。
程星河很不高興:“這就是個蹭路的……”
我盯着陰陽鳝:“想讓我松開你嗎?
”
陰陽鳝覺出來了,狂亂的點頭,那個白頭也不堪啞巴蘭的折磨,跟着一起點頭。
“那你們就得聽我的話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