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裡,被關押的神靈,實在是太多了。
有些,确實是惡貫滿盈。
有些,則是力量太過強大,強大的讓天河主忌憚。
還有一些……
“我們等神君——等了很久!
”
一部分神靈,看向我,忽然就拜伏了下來,聲音悲喜交加:“終于等到神君歸位!
”
是一些熟悉的面孔。
九尾狐看着他們,點了點頭:“這些,為你吃了不少的苦。
”
原來,天河的事情發生了之後,他們在四面八方聽到了這件事情,聯合起來,要給敕神印神君洗冤。
可天河主,已經是天河最高的主宰者。
天河主下達了命令——敕神印是個禍患邪祟,有什麼冤情?
追随敕神印,就說明跟敕神印一樣,也會為禍三界,罪無可赦。
可有一些為求公道,就是不聽,明裡暗裡,非要找出敕神印被關押的真正原因。
所以,被天河主以叛逆三界的罪名,封住了神印,投入到了九重監。
他們,跟我一樣,冤枉。
這算是敲山震虎。
其餘的,看到那些神靈舍棄了自己,也無濟于事,隻能落個進九重監的結果,自然也隻能明哲保身。
于是,這些年來,沒有誰,再敢幫敕神印争取這個公道。
還有一些——改投到了天河主麾下。
比如,我面前,這些要把我推入到了虛無宮的。
我連累了許多人。
可現在,終于是時候,要把一切說清楚了。
我擡起頭看向了那些天河主的神靈。
“這些——”九尾狐輕飄飄的說道:“忘恩負義。
”
他們養尊處優慣了,所以,害怕失去。
我離開了之後,許多我的親信被關到了九重監,空出了很多比他們高的位置。
那些位置,就成了他們的。
他們不想我回來,是怕我回來之後,會失去擁有的一切。
跟河洛一樣。
得不到的時候,處心積慮,得到了之後,唯恐失去。
患得患失這件事,不光是人,原來,他們也是一樣。
我盯着他們,開了口:“天河主呢?
”
現如今,到了算賬的時候。
剛才就聽說,天河主要來了,可完全沒見到天河主的蹤迹。
跟往常一樣,天河主永遠站在最後面,最安全的地方,安安靜靜的,看着其他人厮殺。
天河主的神靈對看了一眼,低下頭,不說話。
“剛才一個個能言善道,滿口仁義道德,”九尾狐一條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,微微一笑:“現在,怎麼全不出聲了?
”
我看得出來,天河主的麾下,在賭。
賭,我哪怕能敕封神靈,也無法消亡神靈。
畢竟,上龍母山的事情,不算成功,我依然沒有完全脫胎換骨。
就從剛才,萬極之雷落下,沒落在他們身上賭。
說起來,也沒錯。
剛才敕令被關在這裡的神靈,讓身體再一次劇痛無比。
可現在,龍母山裡得到的力量,潤物無聲,身體已經比之前,已經強大了太多了。
我側身,看向了身後的虛無宮。
虛無宮依然開着,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,足以讓任何人,站在它面前的時候,打一個寒顫。
那些被我放出來的神靈,重重包圍住的也是一樣。
“你們不說,那就算了。
”我緩緩說道:“現在,很多神靈從九重監裡解開了封禁,可是,神位被占了太多,如果消失一些,倒不是壞事。
”
那些被九重監神靈圍住的,全部悚然一動。
我擡起了手來。
身邊一片黑氣,再一次轟然湧出,天河主手下的,絕對不是對手。
他們猶豫了一下,一個天河主的手下站起來,厲聲說道:“我蒙受天河主的大恩,不事二主,敕神印,邪不壓正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身上的神氣轟然炸起,璀璨淩厲異常,竟然直接從那一片黑色之中沖過,對着我就撲過來了。
祟的眼睛讓我看到,他遷移宮極高,是想要建功立業的。
可惜……
一片晦暗,從他的神封,蔓延到了全身。
他終将為了這個前途,毀了自己的一切。
我微微側身,他滿身神氣蓬勃,可在這裡,神氣越蓬勃,越危險。
“北川神君,别沖動……”
在場的其他神靈,跟他同為天河主手下的同僚,大聲喊出來,還想阻攔他。
可是,來不及了。
不用我動,大片黑色煞氣揚起,護在了我身前,那個神君瞬時被撞開,就因為他神氣強大,虛無宮的吸引力對他加倍吸了過來,那沖過來的身體,跟我擦肩而過,跟流星一樣,直接沒入到了虛無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