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利器,果然撞不透它。
而那東西,一下就落在了我手裡。
那是個半月形的金環,一面圓潤,一面鋒銳,有點像是月牙镖。
就是這個東西,能打破龍鱗!
之前,應該也是以極快的速度,被那個女人鑲嵌在了傀儡手上來對付我的。
我越來越納悶了——她的本事這麼大,親自拿來對付我,不是更有效率嗎?
為什麼非要操控着傀儡來浪費體力?
這不舍近求遠嗎?
而且,這金環到底是啥路數,憑什麼能割破龍鱗?
上面镂刻着許多花紋,但還沒等我看清楚,那個金環忽然動了起來,瞬間就劃在了我手上。
金環自然不是活的,是那個女人,再一次用看不到的絲線,勾住了那個金環,想把金環從國我手上給拿回去。
她的眼神,又驚又怒,嫌惡也更深了一層。
到了手的東西,怎麼可能還給你?
我轉手就把财氣蟲娘娘嘴裡的辟邪章翻了過來,對着那個月牙環後面就利落的劃了過去。
跟厚重的赤水青天鏡不一樣,這個蓮花鎮邪章的邊緣是十分鋒銳的,果然,隻聽“嘣”的一聲,一大把看不清的絲線,瞬間分崩離析!
我一下高興了起來,比我想的還好用!
程星河見狀,立馬從裝飾石後面站了起來:“七星,幹得好!
把這個姘頭也收拾了!
”
可話還沒說完,那個女人怒氣更甚,一轉手,又是一大塊天花闆被她用絲線勾上,瞬間從天而降,對着程星河腦袋就砸過去了。
她好像很讨厭“姘頭”這倆字。
程星河歪下身子躲過,那塊天花闆撞在了裝飾石面上,分崩離析,撲了程星河一嘴的土,咳的像個活驢。
既然這個神器到手,那就好辦了,我立馬抓住了那個蓮花神器,對着面前就繼續劃!
果然,陸陸續續一陣“嘣”的聲音,數不清的絲線被截斷,那個女人的絲線一斷,也就沒了控制這附近東西的能力,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。
我接着問道: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
要是你把井馭龍的事情說……”
她跟井馭龍關系這麼親厚,井馭龍身後的人,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可話還沒說清楚,隻聽“唰”的一聲響,雖然看不到,但是聽也聽的出來,是更多絲線對着我纏過來了!
卧槽,這哪兒是哈士奇投胎,這分明是蠶娘娘投胎,哪兒來這麼多的絲?
我心頭一凜,擡手就用蓮花鎮邪章劃了過去,可一隻手,還真對付不了那麼多的絲,一旦被束縛住,那就倒大黴了!
這一瞬,忽然身後“咕”的一聲響,一個巨大的東西跟個車輪一樣,對着我,豎着就滾了過來。
那是——一個大桌面。
程星河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七星,躲在後頭!
”
我立馬躲在了大桌面後面——程星河大桌面做掩體,奔着絲線就撞了過去:“看見沒有,這就是老司機。
”
老司機求帶。
那女人顯然也動了氣,隻聽“唰”的一聲,我眼看着面前的桌子面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痕迹——後心頓時一麻,那女的要把桌子面切割開!
我一腳踢開程星河,這一瞬間,桌子面猛然被絲線生生勒成了三截,而我翻身往上,一手撐住了桌子面的頂端借力,這就發現腳底一陣涼,低頭一瞅,腦殼就炸了。
卧槽,我的鞋底子,硬生生被削斷了一層,把腳心給露出來了!
這叫誰不後怕——萬一我晚一秒,隻一秒,那我的腳,可能就保不住了!
都說看風水的費鞋底子,真是沒錯。
那女人一看我竟然沒有跟桌面一起分崩離析,不由十分失望,現在隻求我速死,手底下的力道用的極大,胸口也起伏了起來——她的本事确實很大,但是,就好像人在極度焦躁的時候打蒼蠅一樣,往往是打不到的。
但我跟她正好相反——我遇上這種要命的危險,已經遇慣了,心裡,是跟沉水一樣的冷靜。
我居高臨下,對着那個女的就撲過去了。
她猛然擡起頭,瞳孔頓時一縮,甩手還想把絲線拉過來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成了!
可沒想到,那女人速度比我還快,纖細的身體往後一撤——那動作仙氣飄飄,十分優美,真跟神女下凡一樣。
我一隻手隻碰到了她的裙角,她就飄然退出好幾步。
但緊接着,她也察覺到了,低下頭,就看向了自己的裙角。
那裙角還是纖塵不染,可她盯着裙角的眼神裡,有了幾分恐懼。
讓我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——她竟然不管不顧,手起線落,那一大片裙裾,跟凋落的花瓣一樣,一下就落在了地上,露出一雙幾近完美的,瑩白如玉的腿。
我一愣,就因為我碰了一下,她至于把半扇裙子割斷?
逃出生天的程星河探頭看着我,大聲說道:“七星,你手上是不是有屎?
”
我去你大爺,我手上怎麼會有屎?
她擡起了秀麗的臉,露出極為厭惡惡心的表情,忽然一隻腳,踢在了一個翻倒的凳子上。
那個凳子呼的一下,對着我就沖過來了。
卧槽?
我連忙翻身閃避過去,對她的距離更近了,就注意到,她不由自主就往後退了好幾步,似乎想要避開我。
奇怪了。
還是剛才那個疑問,她的能耐這麼大,單用絲線就能有那種威力,隻要一出手,我應該就扛不住了,可她為什麼不抓住機會抓我,反而往後躲?
我這就察覺出來,她不肯碰到我。
這裡面肯定有原因。
難不成……
我有了一個猜測。
而那個女人已經攥住了一隻拳頭,死死盯着我,嘴邊喃喃就說了一句話——那句話像是自言自語,根本沒有聲音。
殺氣——她要我死。
這一瞬,她十根指頭一伸,數不清的絲線對着我的脖頸就纏了過來,我身體不由自主往後一退,眼前就發了白。
一陣模糊裡,我看到了她怨毒的眼睛。
身後忽遠忽近,是程星河喊我的聲音,但一陣破風聲碾過,他過不來,應該也吃了虧。
這女的,不會比皇甫球差。
就在她要把絲線勒緊,直到絞斷我脖子的一瞬間,我對着她身上,就是一口唾沫。
這麼做是惡心了些,不像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,可誰樂意為了點面子送死?
果然,這一下,她表情猛地就變了——就好像,她身上沾染了世上最惡心的東西一樣!
脖子上的力道不由自主一松,我抓住機會,把全部行氣壓在了腳上,以自己最快的速度,對着她就反撲過去了。
角亢二星太陽見,氐房二宿大雨風!
這一下,風聲獵獵在耳邊擦過,我眼看着她的眼神一變,可來不及了,我已經矯捷的把她撲倒,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以她的能力,她當然可以跟之前一樣,用絲線勾回金環,把我脖子割斷。
但是她沒有。
在接觸到了我皮膚的一瞬間,她的雙眼滿是恐懼,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慘叫。
我都沒聽過那麼凄厲的慘叫——就好像攥住了她手腕的不是手,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!
看來我沒猜錯。
她之所以控制傀儡,是因為,她不想跟人有任何接觸。
這就十分稀奇了——她怕人。
“髒……”
我聽到了她尖叫之中爆發了破碎的音節:“髒……”
這一瞬間暴露出來的脆弱和恐懼,簡直像是一個受驚的孩子,跟之前那個冷面殺手,判若兩人。
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,程星河過來就把她給纏住了——果然,程星河碰到了她之後,她的叫聲更凄厲了:“别碰我……别碰我……”
程星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,瞅着我問道:“七星,你怎麼她了?
”
天地良心,真沒怎麼。
她的恐懼感,不像是對我産生的——應該是基于自己某種經曆記憶産生的。
她是不是,被什麼人傷害過?
白藿香也跑了過來,她一雙眼睛看向了白藿香,露出滿眼熱切的希望:“救救我……你救救我……”
白藿香也皺起了眉頭。
我和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都猜出來了。
她好像——對男人,有恐懼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