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過了頭,果然看見個熟悉的人。
汪瘋子。
汪瘋子斜倚在樹上,微微一笑:“李北鬥,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?
”
廢話,我還要找黃二白呢。
我答道:“汪先生,聽說你被關禁閉了——跑這裡來管閑事幹什麼?
”
汪瘋子的眉毛猛然一動。
我卻早四下看了一圈,低聲說道:“程狗,老亓,躲一邊去。
”
程狗低聲說道:“他……”
表面是自己,可圍牆後頭,假山石後頭,都是人,來者不善。
汪瘋子露出個不計較的表情:“事分輕重緩急,抓賊,比禁閉要緊。
”
“抓賊?
”程星河幸災樂禍:“天師府丢什麼東西了?
”
汪瘋子盯着我:“那得問李先生啊!
”
我一愣:“你什麼意思?
”
汪瘋子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東西,直接丢我懷裡了。
是個金色的盒子。
我立馬就明白了——這,就是“贓物?
”
果然,汪瘋子厲聲說道:“李北鬥,我師父好心好意給你天蔔,你反而賊心不改,還偷了三清老人的東西,好大的膽子!
”
“你偷了天師府的東西,現在,人贓并獲,”汪瘋子厲聲說道:“給我抓!
”
我簡直想笑,好麼,你跟江辰學會了是不是?
四面八方,一陣破風聲呼嘯而來。
不用砍——九星連珠網。
是打算趁我沒走——來個強龍不壓地頭蛇。
七星龍泉出鞘,龍氣炸起,奔着九星連珠網就劈了下去。
“咔”的一下,我立刻聽出來了不對——這次的九星連珠網,跟之前的不一樣。
上面好像多了什麼東西。
卧槽——是龍虱子!
有備而來啊!
龍虱子被密密麻麻的固定在了九星連珠網上,這東西,不怕龍氣,自然就把繩子給護住了,一下沒劈開!
這一下沒劈開,九星連珠網就重重的罩在了我身上。
我立馬掙紮了起來,可掙紮不脫,程星河趕緊抽出了鳳凰毛奔着這裡抽:“一幫孫子,能用點新鮮的招數不?
”
可程星河那邊,也早被一幫人圍住了。
老亓比較聰明,早把自己裹在了水母皮裡消失了。
整個人頭重腳輕,天地翻轉,我被倒吊了起來。
汪瘋子靠近,微微一笑:“你也有今天。
”
我一笑:“你想怎麼着?
請直說。
”
一看我竟然一點不害怕,還笑得出來,擺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,他不由大怒:“這還用說——九尾狐的尾巴,憑什麼讓你帶走?
”
原來是為了這個。
我點了點頭:“也是——這東西能力這麼大,我拿着是不太好,就在我手裡,你拿走吧。
”
汪瘋子一愣,沒想到我能這麼順從,但孤傲如他,肯定是覺得我怕他了,嘴角一擡,伸出了手就抓住了我的手。
“你自己先伸的手。
”我盯着他:“别後悔。
”
汪瘋子一怔,還沒來得及皺眉頭,忽然眼睛裡,就有了驚怖之色。
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,就用出了同氣連枝。
一股子力道,順暢無比的被我抓了過來。
這是右手。
阿四,我給你報仇。
汪瘋子愣了沒有半秒,反應過來,立刻就要把手給縮回去。
可來不及了。
右手打開,吸的酣暢淋漓。
汪瘋子臉色越來越難看,面子也顧不上上:“快來人,給我把他……”
那些人一聽,也知道事情不對,所有人全往這裡跑過來,想把汪瘋子拉開,可拉上汪瘋子,就沒有得好的。
這就是武先生的行氣。
剛勁威猛,别有一番緻趣。
汪瘋子畢竟是汪瘋子,回頭大罵了一聲蠢材:“打我的手!
”
就他平時的脾氣,誰敢?
最後,還是他自己,一隻手打在了自己的右臂上。
那一大群人應聲而倒,我順勢帶着網子退開,一道鳳凰毛打過來,網子被劈開,我被程星河給拽出來了,而網子跟活了一樣——一下罩在了他們一行人身上。
亓俊幹的。
汪瘋子臉色煞白,死死盯着我:“旁門左道……”
你做的事情,不也一樣不是正路?
正道和我們歪門邪道,到底是差在哪裡?
我對他笑:“我走都要走了,你還給個餞别禮物——太客氣了,下次來厭勝,我請你吃烤火洞螈。
”
汪瘋子恨不得撲出來殺了我,可惜這是他們的九星連珠網,有多厲害,他比我清楚:“快來人,給我解開!
”
一大幫人湧了過去,可盯着我,跟看洪水猛獸一樣,沒一個敢靠近的。
我一看,就施施然帶着程星河和靈魁,昂首挺胸穿過小門,奔着黃二白那走——這地方,還是盡快離開吧,都他娘是是非。
程星河别提多高興了:“解氣!
七星,你吸了他多少?
”
“五成左右。
”
“五成?
”程星河更高興了:“這可是第一武先生的五成,你真他娘是出息了!
”
他以後,不再是第一武先生了。
我就說,看着汪瘋子就要倒黴,沒想到,是撞在了我手上。
可這一瞬,我忽然就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。
特别渴。
可是——不是要喝水的那種渴。
我想要的,是另一種東西。
“七星,你怎麼了,臉怎麼這麼紅?
”程星河偏頭看着我:“興奮的?
”
我甩了甩頭:“沒事。
可能剛才氣吸多了……”
也怪,之前怎麼沒有過這個感覺?
說話間,已經到了黃二白的門口。
黃二白跟之前一樣,還在院子裡擺藥材曬——是一條一條完整的大幹蜥蜴,直直愣愣十分駭人。
一邊曬一邊還打電話:“桂芳啊,你今天提前在廣場上等着我,我早點去——你千萬别跟老林頭跳,他那條腿有風濕,踩了你怎麼辦?
”
黃二白正打着電話,一擡頭看見我,手上一條大幹蜥蜴直接被掰斷,他當時就嚎了一聲:“我的仙龍肉幹啊!
你個災星!
啊,不是,桂芳,我不是說你……喂,喂?
”
黃二白放下電話和蜥蜴幹,欲哭無淚,十分悲憤。
這事兒不能賴我。
我就把來意說了一遍,黃二白還想罵我,一聽白藿香出事兒,表情立馬警惕了起來,趕緊上裡面大包小包的拿了好些東西:“你說照顧好她——她跟着你,吃了多少苦了?
”
我也挺過意不去的,結果剛要說話,黃二白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。
程星河還以為他要給我嘴裡塞個伸腿瞪眼丸什麼的,連忙勸阻:“他就是個掃把星體質,您别跟他過意不去,看我的面子!
”
你有個屁面子。
而黃二白跟趕蒼蠅一樣,把程星河趕開,死死盯着的,是我的額頭。
那個,舊傷疤?
他擡起手摸了摸,喃喃的就說道:“怪了……”
我立馬問道:“這傷疤怎麼了?
”
程星河插嘴:“是不是緻癌?
”
“緻個屁,”他伸手摸了半天:“這不是人身上能長出來的東西,沒錯,可不對……”
我一擡手,也摸出來了。
這個東西,怎麼似乎,比之前更隆起了一些?
自從暴露出來了之後,還會——慢慢生長?
“那這是什麼東西能長出來的?
”
“人龍……”
人龍?
但黃二白一出口,就跟說漏了嘴一樣,立馬把手給拿下來了:“阿彌陀佛,我剛才什麼也沒說……”
“你分明就說了!
”
“人龍角現,天下大亂……”黃二白咬了咬咬:“傳說是真的……”
正這個時候,外頭來了一個人:“黃先生,可不得了了——這地方,鬧了怪病,不少人都出事兒了!
你可得想想辦法!
”
黃二白連忙從我身邊掙紮開,一個勁兒去擦頭頂的汗:“你說清楚點,什麼怪病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