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是他以此來威脅我,可現在,換我來威脅他了。
禍招神冷笑,微微擡起了手,隻聽“哄”的一聲,四周圍就是一聲巨響。
那聲音大到,像是整個九重監全都要崩塌了。
玉成公主聲音一揚,像是真怕禍招神發了瘋:“禍招……”
可意料之外,這地方并沒有坍塌。
牆壁上黯淡的光,照在了禍招神的臉上——他兩個眼窩,全深深的陷落了下去,像是兩個大窟窿。
我擡起頭,并沒有什麼表情:“你覺出來了,這地方的陣法,應該是連接天河和冥河的,哪怕是你,也沒法毀掉這裡。
”
如果是這樣的話,從那萬重鐵鍊裡出來又怎麼樣?
不過是從較小的牢房,換到了較大的牢房來而已,一樣的不見天日,施展不開,更沒法找天河主報仇。
禍招神那兩個深陷的眼窩轉動過來看向了我。
我接着說道:“這個地方的機關,我能破開。
”
禍招神聲音裡有懷疑:“你?
”
“剛才你也不相信我,可結果怎麼樣?
”我對他一笑:“咱們兩個,比起單打獨鬥,不如合作。
”“剛才你也不相信我,可結果怎麼樣?
”我對他一笑:“咱們兩個,比起單打獨鬥,不如合作。
”
禍招神沉吟了一下,玉成公主的聲音提了起來:“你還猶豫什麼?
那個五大人别的本事沒有,造籠子的技巧倒是爐火純青,你被關了這麼多年,難道不知道?
”
“既然如此,”禍招神那嘶啞的聲音再一次揚了起來:“那本神,還要一個條件。
”
我答道:“你提。
”
禍招神那那雙眼睛寒芒一閃:“出了這裡——我要去見敕神印。
”
我心裡一沉:“找他,是為了……”
報仇?
“跟你沒關系,”禍招神緩緩說道:“我知道你做得到——你跟他,一定有關系。
”
白藿香看着我,眼神别提多緊張了,一隻手就暗暗的拉了我一下。
她知道,我素來是說話算數,但我和禍招神,當初一樣仇深似海,暴露出了真實身份,無異于又是一場危險。
可我擡起頭,點了點頭:“成交。
”
禍招神不再說話,而是看向了北面,大踏步的過去了。
我們心知肚明——禍招神這是同意了。
空曠而悠長的走廊裡,是鎖鍊拖地,嘩啦啦的聲音,在這地方,顯得刺耳,又瘆得慌。
但是沒走幾步,他停下了。
我感覺出來,平地裡,似乎掠過了極其細微的風。
這地方,按理說不該有風。
但我立刻看到,地上那個木偶身上,有一些東西,對着禍招神倏然就飄過去了——像是被吸走的絲線。
是邪氣。
殘留在老爺子身上的邪氣。
那些邪氣,一落在了禍招神身上,我忽然覺得,禍招神跟剛才,似乎有些不一樣了。
啊——看出來了,他本來幹枯的像是隻剩下了一張老皮,可現在,他背上的肌肉,似乎豐滿了一些。
看上去,像是年輕了好幾歲。
難怪——他能把其他力量,吸收到了自己身上來。
“還是這個毛病……”
玉成公主抱怨似得說了一句:“見到什麼,就得吃點什麼。
”
我帶着白藿香,跟在了他身後,盡量把口吻放的輕松一些:“神君跟當年的祟——是不是有什麼關系?
”
那個高大清癯的背影,頓時就僵了一下。
玉成公主聲音一緊:“哪壺不開提哪壺……”
果然,還真有關系?
“你從哪裡看出來的?
”
那沙啞的聲音,似乎也比剛才正常一點了。
“這個能力……”我說道:“跟祟極為相似。
”
“你見過祟?
”他的聲音提了起來:“他如今在何處?
”
“被關在了一個叫四相局的地方,”我答道:“前些日子,差點就能出來了,可又被壓回去了。
”
禍招神長長出了一口氣。
不過,那口氣出的極為複雜,聽不出是遺憾,還是慶幸。
“禍招神——你剛才話還沒說完。
”
禍招神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,冷冷的答道:“跟你無關。
”
“那不一定,”我往前了幾步:“咱們現在,不是夥伴嗎?
互相隐瞞,對合作可并不便利。
”
要是你不信我,我不信你,那還能叫什麼夥伴。
“夥伴……”禍招神似乎愣了一下,一陣沉默,這才說道:“許久,不曾聽見這兩個字了。
”
“也罷,”禍招神依然沒有回頭,喃喃說道:“當初,是本神,把祟給釋放出來的。
”
我頓時一愣:“釋放?
什麼時候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