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猴子?
我好歹也被水猴子看中過,知道水猴子的力氣,一隻手彙聚行氣,就想把那隻手給拽開。
但沒想到,那隻手的力氣比在九曲水庫遇上的打了許多,這一下,竟然沒撼動。
我頓時一愣,什麼情況,這是水猴子2.0?
而這個時候,那個女人身上的紅光已經越來越微弱,命燈眼看就要滅了。
再耽誤不了多久,這女的就真的要下去見閻王爺了。
我心裡着急,恨不得立刻用誅邪手把她給掰開,但是誅邪手耗費的行氣太大,我又來不及去吃人參養氣丸,到時候就算把這個東西給弄開,我耗費完了行氣,沒有了上去的力氣,也隻能跟這個女人一起落水裡淹死。
于是我立馬去抽七星龍泉——這個時候,也覺出來,自己氣開始短了,心髒劇烈的撞在了胸口上,也快喘不過氣來了。
速戰速決吧。
七星龍泉這一出鞘,煞氣把周圍的水波都激的震蕩了起來,水裡雖然有一定的阻力,但我盡量把力氣調整到位,對着那個手就劈下去了。
照着七星龍泉的煞氣和鋒銳,哪怕是2.0的水猴子,也不在話下。
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,七星龍泉還沒碰到那隻手的主人,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阻隔住了——好像那個東西,身體上包裹着一層堅不可摧的防護罩一樣!
水猴子不可能有這種能耐——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,這他娘的又是什麼玩意兒?
剛才用了七星龍泉,我的氣是越發不夠用了,眼前已經一片模糊,而那個女人的命燈,也像是亮到了盡頭,隻能死了……
而那隻長滿了鱗片的手顯然也知道了我的情況,用了大力氣,就要把那個女人從我手上搶回來。
不行,搶不過。
我心裡發了狠——怎麼都是個死,為啥不拼一把呢?
我一下把水天王留在了身上的神氣調用了出來,撞在了誅邪手上。
誅邪手瞬間卡住了那個東西的脖子。
那東西瞬間就僵住了。
水裡聽不到聲音,但我手上敏銳的感覺了出來——這個長鱗片的東西脖子上,像是有什麼東西給碎了。
太好了……
但讓我沒想到的是,那個東西碎了之後,長鱗的身影倏然一動,竟然硬生生的把脖子從誅邪手上掙脫了出來!
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,卧槽,這是什麼情況?
誅邪手帶上神氣,連煞都能掐“死”,這東西不怕誅邪手就算了,連神氣都不能把它怎麼樣?
難不成,它也是……
還沒等我想出來,嗓子不由自主就松了一樣,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吐出了一串氣泡。
跟被魯提轄痛打了的鎮關西一樣,因為缺氧,我面前的一切瞬間都變得五彩缤紛的,更是什麼都看不清了。
上了地階,行氣雖然比以前提升了很多,但是剛用了神氣和誅邪手,也沒多少跟她抗衡的力氣了,隻覺得那個長鱗片的身影,一隻手纏住了那女人的腳踝不放,另一隻手,直接卡在了我脖子上。
你大爺……
這一下,我感覺神志一點一點的渙散,抓女人的手,也沒力氣了。
于是我一邊努力把那個女人給抓住,一隻手則在身上劃拉了起來。
阿滿……阿滿可以來幫幫我,但是,她一個山神,能出現在水裡嗎?
我一隻手,就就要懷裡的金箔片上摸。
而那個長滿鱗片的東西注意到了我的動作,像是有了好奇心,也跟着我的手往我身上摸了起來,想看看我到底想找什麼。
但沒想到,那長鱗片的東西才剛摸到了我胸前,忽然就跟被烙鐵燙了一樣,手飛快的彈開了。
它怕我身上的某種東西。
而且不光如此——我眯起眼睛,勉強能分辨出來,那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不光手彈開了,整個身體都被撞出去了老遠。
啥情況?
我沒想明白,但是抓住了最後一點機會,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,拼命踩水,奔着水面就登了上去。
也對虧是上了地階——要是以前,我他媽的也隻能王八吞秤砣,沉底了。
可蹬了幾下,眼瞅着水面就在眼前,身上最後一絲求生的力氣也用完了,近在眼前,遠在天邊這句話,用來形容現在這個感覺,是再合适不過了。
媽的,我就這樣死了,我遺囑還沒立呢……算了,說來悲傷,我也沒啥錢能寫遺囑上。
身為水神姑爺,要沉水神宮裡了……
在眼睛不由自主和上之前,我看的最後一眼,是手邊的女人,身上最後一絲紅是生人氣,也要消散了。
潇湘那個醋壇子,以後不會疑心,我是跟這個女的殉情了吧,我這一世英名……
可就在這個時候,一隻手抓在了我的手腕子上。
我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這隻手,是非常溫暖的,抓的緊緊的。
不光如此,還非常有力。
我隻覺出水在耳邊飛快的流轉過去,耳朵猛地離開水面,一陣劇痛,接着,就是特别冷。
原來魚被釣出水面的時候,是這種感覺。
但是沒法呼吸了——肺部和鼻子,似乎都已經堵住了。
眼角餘光看見那個女人身上的紅光倒是還在,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沒死就好。
剩下的,我就不知道了。
隻是冥冥之中,像是吃了藥,一個味道涼涼的,苦苦的,不知道為什麼,又軟軟的,甜甜的。
像是某種中藥糖漿。
等再醒過來,就覺出有一隻手在拼命的拍我的臉,聲音又冷又脆,還疼。
讓我想起來高老師做魚的時候,總會賣力的給魚身上拍面粉。
還有一個聲音,像是在叫我的名字,飄飄忽忽,遠在天邊近在耳前。
這個聲音讓人别提多不耐煩了,我一把就将那隻手給抓住了。
那隻手一下就僵住了,叫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。
睜開眼睛,看見了漫天的星星,還有一個人飛快的抱住了我,大聲的哭了起來:“李北鬥,你……你這個王八蛋!
”
這個身體很纖細,很溫暖。
周圍頓時又是幾個松了口氣的聲音。
啞巴蘭和程星河。
程星河還在跟我擠眉弄眼:“七星啊,你這下,可欠人家正氣水一條命了——肉償吧。
”
啥?
我還想起來了,那個“中藥糖漿”的味道,跟白藿香很像。
可這話剛說完,趴在我身上的人立馬站直了,跟回過神來似得,瞪了程星河一眼,坐在了一邊,捧着臉不說話了。
我摸了摸腦袋也坐起來了,這時,另一個人影也撲到了我面前:“謝謝你,小哥,真的謝謝你……你是第一個為了我冒這麼大風險的男人,我……我願意以身相許。
”
卧槽這又是誰啊?
一擡頭,見到了一個女的。
這女的一張鞋拔子臉,眉頭下沉,眉尾上卷,感情生活肯定多災多難。
也難怪……這姑娘長得不怎麼好看,甚至可以說醜。
我連忙說道:“我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——能活下來就好。
”
鞋拔子姑娘十分熱情:“小哥,你不要不好意思,我真的可以……”
我這會兒把耳朵裡的水控出來,腦子也慢慢的清醒了,想起了水底下那個長鱗的東西。
那到底是個啥?
于是我就問鞋拔子姑娘:“你要是真想回報,就把下水的事情告訴我——這樣,咱們就能救更多的人了。
”
鞋拔子姑娘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說道:“是……是一個穿白衣服的人,把我給拉下去的!
”
我連忙問道:“那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的手?
是不是,有鱗?
”
鞋拔子被我給問愣了:“鱗?
這我倒是沒留心。
”
我有些失望,就讓鞋拔子跟我說說,是怎麼遇上那個人的。
鞋拔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說道:“我是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,遇上的,那個人說,帶我上個好地方去,隻要去了,就再也沒有煩惱了——當時也不知怎麼,就鬼迷心竅,跟着那個人就走,回過神來,才聽說,那是個水鬼。
”
說着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:“多謝你了!
”
我連忙問道:“醫院?
你是在醫院工作,還是,哪裡不舒服嗎?
”
鞋拔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低聲說道:“我……我懷孕了,但是孩子爹……”
她沒再說下去。
懷孕……
那個小男孩兒聽見,也從白藿香身後鑽了出來,問道:“什麼是懷孕?
”
程星河對小孩兒不耐煩,一把将他腦袋推回去了:“你問個屁,長大了就知道了。
”
白藿香瞪了程星河一眼,把小孩兒摟過去,說道:“懷孕……就是母親生孩子的過程,很辛苦,一開始,還會惡心,嘔吐,後來……”
小孩兒跟想起了什麼似得,看向了白藿香:“嘔吐?
我媽前一陣子,也廁所裡一個勁兒的吐來着!
我給她吃我最喜歡的千層小蛋糕,她都不吃!
我問她怎麼了,她說她病了……”
卧槽,難道小孩兒他媽,也懷孕了?
我皺起了眉頭,我一直在找這些遇害女人的共同點,可一直沒找到,難不成——這個共同點,就是懷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