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尾狐一擡眼,微微愣了一下。
禍招神悶聲就笑了——笑的幸災樂禍。
那些神靈彼此對視了一眼,立刻大聲吼道:“攔住——把那些門攔住!
”
那些守衛聽命,奔着那個方向就沖過去了。
可我一反手,金色龍氣猶如銀河落九霄,那些守衛根本就沒法靠近,被強大的金龍氣,炸出去了老遠。
金龍氣消散,那些門全都開了,走出來了一些高矮胖瘦各自不同,但全是一身強大煞氣的身影。
被關在這裡的,那些邪神。
“嘩啦”一聲,九尾狐面前的那些鐵索被九尾狐全部揚開,她那曼妙的身影柔若無骨的繞在了梁柱上的水麒麟伸出的前爪上,貓一樣蹲在上面,一條雪白長腿垂下,兩手一拍:“有趣,有趣!
你做了李北鬥,跟以前果然不一樣了!
鬧!
要鬧,就鬧的痛快點!
”
那些神靈看着我,有一個厲聲吼道:“你變成肉眼凡胎,就真的昏聩愚昧到了這個程度了?
你知不知道,他們是為了什麼進來的,又是耗費了多大的犧牲才把他們禁锢在這裡?
”
“這都是禍患,都是災!
”
你猜——我知不知道?
我沒回答,而是看向了那沖天的煞氣。
那些模糊不清的身影,轉過頭,看向了我。
我提起聲音:“你們想不想從九重監出去?
”
那些邪神異口同聲:“自然。
”
有的聲音陰沉,有的聲音猙獰,有的聲音凄厲,但有一個共同點——不甘。
這很好。
我回頭看向了那些神靈:“你們要是想出去——跟着我,自己的路,自己來開!
”
這一聲,像是午夜的閃電,把一片蒙昧,全部震醒。
“好!
”
這一聲回應,像是長夜裡,被閃電帶來的雷。
但是那些從牢裡出來的神靈,煞氣雖然大,可以從牢裡動身,身後就“嘩啦”一聲鎖鍊的聲音。
似乎——哪怕門開了,他們依然走不出來。
面前阻截我的神靈之中,發出了稍稍放心的聲音:“幸虧天河主有先見之明——把他們的神印封住,出來,又怎麼樣?
”
眼角餘光看到,他們印堂上,代表神靈的敕封印,全是被蒙着的。
用不出自己的力量來。
受命于天河主的那些神靈,松了口氣:“要想讓他們用出自己的力量,除非敕封。
”
“可這個李北鬥肉眼凡胎,能敕封幾個?
”
“用不出來,就都是待宰羔羊——出來了,慢慢收拾,也不怕。
”
“啧,”九尾狐的聲音很掃興:“天河主還是這麼滴水不漏,真是沒意思。
”
敕封……
九尾狐和禍招神,幾乎是同時歎息了一聲,看向了打開的虛無宮,打起精神,想跟我一起抵禦那些天河主派來的神靈。
而那些天河主的神靈一鼓作氣,繼續把我往虛無宮拖。
他們士氣大振,這一下,把我拽到了虛無宮門口三步見方的距離。
“就差——最後一點!
”
九尾狐皺起眉頭,想下來,卻再次被鐵鍊擋住:“李北鬥!
”
“識相的,就趕緊回去!
”還有天河主的神靈,厲聲對牢獄裡出來的那些神靈吼道:“就憑他現在這個樣子,拿什麼給你們自由?
”
“連他的話也信——愚不可及,難怪被關在這裡。
”
虛無宮就在我身後,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,把我拖下去。
最後一步了。
那個地方,能把一切吞噬,真要是進去,萬劫不複,而那巨大的力量,把所有新生的金龍氣,全部卷走。
九尾狐掃見,也急了,一擡手,擋着它的繩索,全部支離破碎,她沖着我撲了過來,想把我拉回來:“李北鬥!
”
天河主的神靈見狀,齊心協力,拖拽我的力量更大了:“就還,最後一步……”
是啊,就還最後一步。
可我笑起來。
我不會讓自己萬劫不複的。
額頭上的真龍骨,一陣燒灼。
一片金色的神氣,倏然把這裡的一切,全部照亮。
他們同時回過了頭來。
我握住了敕神印。
是沒法用出真龍氣了,可這個能力,不需要真龍氣。
隻需要——我,是我。
“諸君聽令,玄虛辟塵,驅邪護真,普告九天,我為主神!
”
天河主的神靈,全凝滞住了。
我聲音揚起:“敕封諸君,神位回歸!
”
這話一響起,小小的敕神印光芒大作,仿佛能點亮整個三界。
那些被封住神印的神靈,印堂上全亮了起來——像是蒙在上面的紙,被光點燃,随風消散,重新嶄露出了原本強大的神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