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不成,是值夜班的保安在這休息呢?
這要是把我們給捅出去,白藿香保不齊就得危險。
于是我往前了一步,腦子就轉動了起來——怎麼讓他閉嘴。
可沒想到,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女人的聲音,卻從帳子裡面響了起來:“阿哥,你們幾個是做麼子的?
”
這一瞬間,我幾乎以為是阿醜跑到這裡來了。
可這個聲音跟阿醜大不相同——阿醜的聲音像是糖葫蘆上的冰糖片,又脆又甜又鋒銳。
但是這個聲音綿軟溫吞,倒像是熱奶茶上的奶油。
而且,歲數似乎也比阿醜大。
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,腦子都轉了起來——這女的誰啊,跟江辰什麼關系?
于是我開了口:“這位,阿姐,你又怎麼稱呼?
”
那個甜美的聲音頓時高興了起來:“你們跟這裡的人,不是一式的莫?
”
還真不是……不過,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他跟我想到一處去了,我們不是,那這個女的呢?
她這話什麼意思,那她跟江辰又是不是一夥的,這話,會不會是來詐我們的?
程星河就也開了口:“阿姐,怎麼稱呼?
”
“本……”但馬上,她就改了口:“我沒得名字……”
那你就太不真誠了,誰是石頭裡蹦出來的,沒有名字?
但她馬上說道:“我是被這裡的人給抓了來的,你幫我個忙,把這個紗帳子給解開,我能跑出去,一定重重報答你們!
”
被抓?
我立馬問道:“江辰抓你幹什……幹麼子?
”
她一提起了江辰,似乎就一肚子氣:“這裡的人喪了良心,害了人,我要管教他們,他們倒是把我抓了起來,天地下沒得這樣的人,偏偏……”
管教,我們幾個心說這姑娘口氣還挺大,江辰是個什麼人,你拿什麼管教他?
但是,喪了良心,害了人?
我就問她,這話什麼意思?
她連忙說道:“你們曉得不曉得,這裡有個美人寨?
”
剛從那出來,自然曉得。
“這裡的老兒,曉得那個地方有美人骨,管她們要,她們不給,他就……”那個女人的聲音咬了咬牙,忍不住重複了一句:“沒得見過那樣狠心的人。
”
卧槽,難怪那個村子出了那種大事兒——我們還疑心一幫降洞女跟他江長壽能有什麼深仇大恨,原來竟然是為了美人骨!
就為了給江辰治療龍爪瘡,那些人命,都不是命了?
對了,阿醜肯定是那件事兒之中的幸存者,說跟我們一起來,怕就是為了其他的降洞女來報仇的!
不過,睡棺材是怎麼回事,她是裝死才逃過一劫,還是人家以為她死了,她後來又緩過來了?
不管是什麼情況,這個姑娘要給降洞女讨要說法,也給抓進來了。
啞巴蘭就問她,她是不是也是降洞女?
那姑娘立刻否認:“我不是,我……”
她還是不肯說:“你們放了我,要得麼?
”
俗話說,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,真要是她說的這樣,也不是不行——我有一種預感,這姑娘雖然說話遮遮掩掩,但跟我們一樣,确實對江辰和江長壽有深仇大恨,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但是——世事無絕對,萬一這姑娘滿嘴天花亂墜,其實是晃點我們的呢?
而就在這個時候,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。
那個帳子裡的姑娘,頓時跟得到了什麼靈感一樣,忽然說道:“阿哥們,我曉得,你們的來曆怕也不怎麼光明,若是不放我,我叫起來了。
”
卧槽?
還要挾起我們來了?
不過,這倒是跟更确定了——她跟江辰他們,肯定不是一路人馬,不然,聽見了外面的動靜,還用得着跟我們商量?
“咳咳……”她的聲音帶着狡黠,幾乎要準備着開始清嗓子了!
我們一對眼,沒轍了,我和程星河一起把紗帳子給打開了,蘇尋和啞巴蘭則埋伏在前面——一旦那個姑娘出來了之後,有什麼異動,先把她的嘴給捂上。
結果剛把紗簾給撩開,就覺出裡面一隻手,隔着紗簾,把我的手腕給擋住了:“先割開那個嘛!
”
紗簾裡面,露出了一截繩子。
一瞅這繩子,我們幾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。
這個繩子——是留仙索!
夠格用這種東西捆綁的,絕對不會是一般人!
“快點嘛!
”
我沒轍,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程星河隻好點了點頭,兩隻手拿起了那個留仙索,奔着七星龍泉的鋒芒就迎了上去。
七星龍泉吹毛斷發,那一道留仙索雖然比其他東西堅韌,費了些力氣,也終于給弄斷了。
随着那個留仙索一斷,呼啦一聲,帳子裡像是起了一道旋風,呼啦就出來了一個人。
這一瞬間,我眼前一花,也隻看見那個人修長的脖頸上,有一個非常漂亮的項圈,亮的紮眼。
對了,西川的少數民族姑娘都很喜歡銀飾。
我剛想問清楚她是誰,誰知道,那股子疾風一落,我們前面竟然空了。
不光面前——帳子裡,除了一根斷了的留仙索,也什麼都沒有。
我們幾個互相一看,同時炸了雞皮疙瘩。
好快……
而一回頭,窗戶,門,關的都是嚴嚴實實的,一絲有人出去過的痕迹都沒有。
就好像,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姑娘,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一樣!
她到底什麼來路?
那個速度,不像是人……
程星河皺起了眉頭:“你發現沒有,咱們這次出來,一是為了救女人,二碰到了下蠱的女人,現如今,又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女人,七星,你這次是犯了紅粉煞啊!
”
我卻想起了之前在山洞裡的鬼遮眼。
這個時候,外面又是一陣吵鬧的聲音,門把手一晃,顯然有人要進來。
我們幾個二話沒說,程星河一手拿了一個門闩把門給堵住,接着我們,四個立馬躲在了大衣櫃裡面。
“咣”的一聲,才剛進來,門口就是一聲巨響,顯然有人着急,一腳把門給踹開了:“媽的,怎麼回事?
”
“按理說,那個東西應該動不了了啊……”
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了起來,接着,那些人一見了那個紗簾子,先是一愣,之後就像是有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:“沒了……”
“怎麼會沒的……”
“那東西要是出來,就有大麻煩了……”
他們的聲音,是說不出的恐懼,好似剛才溜走的,是一個吃人猛獸一樣。
我們幾個在衣櫃裡一對眼——我們,是不是又惹了大麻煩了?
“這繩子……壞了,那東西,有同夥!
”
“剛才那場亂子,可能就是入侵者鬧出來的!
”
“快,快去告訴江先生!
”
噼裡啪啦就是一陣腳步聲,還有——嗚哇嗚哇,發生火災一樣的警報聲。
等那幾個人走了,我們趕緊從大衣櫃裡出來了。
說是不要打草驚蛇,他媽的千算萬算,沒想到事與願違。
他們會不會提防着我們,把白藿香換到了其他地方去?
沒法等着了,我立馬就從衣櫃裡面往外跑——趁亂也好,跟着人流一闖,說不定,也能找到白藿香的下落。
他們三個跟金毛一起跟上了我,果然,外面亂糟糟的,好些人都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。
我仔細觀察了一下,看出幾個模樣像是管事兒的,奔着南邊就過去了,跟他們三個一打眼,也跟了過去——管事兒的要去的地方,自然是要緊的地方。
好在我們穿着保镖服,亂哄哄的,也沒人多問我們一句。
跟着人流到了西邊,那地方跟别處格局還真不大一樣,而且——有藥香撲鼻!
我來了精神,說不定,就在這裡。
可正要進去呢,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響了起來:“你們幾個,上這裡來是幹什麼的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