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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部章節 第921章 紗帳之内

麻衣相師 桃花渡 7940 2024-11-26 11:44

  阿醜接着說道:“那地方弄不好,也是個死。

  啥?

  我們一行人順着她的手勢就看了過去。

  她指的地方,是一個懸崖。

 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“吸管”藤,果然,那東西潛伏在草叢裡,數目竟然特别多,這地方我們别想跨過去,過去就得被戳。

  而那個位置,看來也真的是唯一能通過的路了。

  不過我們幾個過去一看,差點就罵了娘。

  那個懸崖倒是沒有“吸管”藤,可光秃秃的,我們一不是超人,二不是蜘蛛俠,怎麼過去?

  離着對面有十米寬,下面是萬丈深淵,摔下去了,人就粉了。

  阿醜也不答話,自己忽然抓住了一串藤蘿,呼啦一下,跟平原少女蕩秋千一樣,金絲銀線繡一飄,人輕盈就就過去了,穩穩落在了對面。

  啞巴蘭看直了眼:“這個身法——這是仙女吧?

  阿醜對着我們,就歪了歪頭,示意我們快點,接着,自己自顧自就往前走。

  程星河氣的跳腳:“這什麼向導,合着她過去,也不等咱們了?

  我低頭看那藤,那藤黏糊糊的,味道很臭。

  眼瞅阿醜的身影越來越遠,程星河怕跟不上,一隻手拉住了那個藤試了試,皺起了眉頭:“這玩意兒不能斷了吧?
啞巴蘭,把金絲玉尾拿過來。

  啞巴蘭應聲,可剛把那個藤丢下,忽然一窩黑色的蟲子對着我們就飛過來了。

  “嗡……”

  “卧槽了……”程星河立馬捂住腦袋:“這是鑽人蜂!
躲躲躲!

  媽的,這地方怎麼到處都是蟲子?

  所謂的鑽人蜂,跟其他的蜂不一樣,其他蜂勤勤懇懇的釀蜜打窩,就這玩意兒吃肉喝血——一窩蜂撲到了人身上,把人一壓就倒了。

  遠處一瞅人還動呢,過來一看,是蜂落滿屍體,組成了一個人形。

  不光如此,它們還會把蜂蛹下在人身上,将屍體當成自己的蜂窩,幼蜂吃肉喝血長大,等離開了“蜂窩”長大,人隻剩下骨頭架子了。

  可還上哪兒躲去,那股子黑霧,眼瞅着要把我們給籠罩起來了。

  我一下就明白阿醜為什麼要我們用這種藤了,趕緊把那藤抓了起來對着那一大團子鑽人蜂招呼了過去。

  果然,那一大窩鑽人蜂一聞到了那臭藤的味道,呼啦一下就散開了,躲在了一邊的樹上,虎視眈眈。

  難怪呢,這玩意兒有用途啊。

  沒轍,啞巴蘭抓住了藤:“我先來。

  這小子是個愣大膽兒,兩手抄着藤,一腳蹬地,雖然沒有阿醜輕盈,但是落地也穩穩當當的。

  鑽人蜂顯然有些失望,嗡的更響了。

  啞巴蘭體重是四相局小分隊裡最輕的,不過也表示這藤确實夠結實,我們趕着救白藿香,也時間考慮别的了,蘇尋和程星河也過去了——我身上沒法觸碰承載東西,金毛盤在程星河脖子上過去的。

  就剩下我了,我攥住了那個藤,一腳踩地,也過去了。

  可誰知道,才剛到了兩三米的功夫,我就聽到頭頂“咔嚓”一聲響,腦瓜皮頓時就炸了——他大爺的,不是吧?

  這個藤來來回回被扯的次數多了,不堪重負,竟然要折?

  我立馬要運行氣,把自己給推過去,結果丹田還沒把氣聚集起來,就是一陣劇痛——好似肚子裡裝了個絞肉機一樣!

  我連忙開口要叫啞巴蘭,結果“咔嚓”一聲,嘴還沒來得及張,那個藤徹底給斷了!

  風忽的一下在耳邊擦了過去,整個人失了重,直接墜了下去,我本能就伸出手四處亂抓,眼前一閃而過,隻見峭壁上又是一叢“吸管”藤,按理說,這東西不能抓,但是我靈機一動,伸出了剛才被劃傷了的手。

  果然,“嗖”的一下,數不清的吸管垂了下來,就把我給抓住了。

  身上頓時一陣劇痛,但被這些“吸管藤”一帶,好歹沒直接摔死。

  而就在這一瞬,金絲玉尾從天而降,卷在我腰上,直接把我給帶上去了。

  啞巴蘭的力氣可想而知,哪怕吸管藤的力道跟搞推銷的一樣,在啞巴蘭的一拽之下,也根根斷裂,我看見斷口上,呼拉拉全是血。

  裸露出來的根部,堆滿了白骨頭。

  别說,這一下還真多虧了那玩意兒了,好歹給我争取了點時間,不然啞巴蘭的金絲玉尾也反應不過來,我隻能給鑽人蜂做窩。

  氣喘勻了,我這才發現,阿醜已經不見了。

  程星河撇了撇嘴:“看個屁,人家已經把咱們給丢下了,影子都沒了。

  我往前一瞅,倒是興奮了起來:“也不用她引路了,到了!

  遠遠的,我就看見了預知夢裡見到的,那個杏林一樣的山石!

  照着那地方走過去,肯定能找到大肚葫蘆山!

  白藿香,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兒。

  而阿醜走的這麼急——她到底有什麼要事兒?
也不能跟丢了她,不然過三天,我的蠱也要發作了。

  再往裡,雖然也難走,但是還算順利,很快爬到了大肚葫蘆山下面。

  仔細一看周邊,難怪呢!

  這地方四面八方猶如一個碗,外面高,中間低,恰似中醫用的藥臼,這叫杵臼局。

  藏風納氣,彙聚了日精月華,主出奇珍異草,有奇珍異草的地方,異獸自然也多,難怪這麼多的怪東西。

  葫蘆山正坐落在風水眼裡,又有杏林石加持,得天獨厚。
鬼醫住在這裡,自然相得益彰,不知道那個江長壽找了多長時間,才能找到這麼合适他的地方。

  江辰受的傷,在這地方療養,那治好的幾率應該也大。

  不過——我留意到,這個“杵臼局”上,出現了一道不毛之地。

  恰似一道裂痕。

  這就不是什麼好兆頭了,杵臼裂開,輕則精氣外洩,重則全盤崩塌,這地方必定要招災。

  我們往裡走了一段,果然看見了一排精緻的山間小樓,還有十來輛車。

  不少肌肉噴張的人,正在附近扛着家夥走來走去,戒備森嚴。

  程星河罵了一句:“媽的,這江真龍還真拿着自己當皇上了——這個派頭,比他媽乾隆下江南還大。

  說着瞅了我一眼,搖搖頭。

  我心裡倒是沒啥不平衡,投胎是個技術活,誰讓人家有那麼個好爹呢!

  這事兒本來就不能打草驚蛇,到了最後一哆嗦了,更是要低調行事,潛伏進去,敵明我暗好行動,免得他們把白藿香當成肉票。

  不過,這裡全是眼睛,保不齊還有監控,貿然露頭就被發現了。

  我還有點擔心,這裡看上去風平浪靜的,倒是也沒見有什麼騷動,阿醜呢?

  算了,也隻能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——她可千萬别出事兒,不然我就倒黴了。

  眼瞅着這裡的人訓練有素,那進去就隻有一個方法了——我們四個心照不宣。

  那就是,制造混亂。

  一旦把他們的注意力分散了,就能趁亂進去了。

  一看之下,這些人雖然夾雜着武先生,但也有很多是趙老爺子庭院裡的何奇正那種職業保镖,程星河四下裡看了看,蹲在了一叢樹下,嘴裡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。

  鬼話。

  沒多長時間,一陣小旋風就從那個樹叢裡卷了出來,對着那幾個保镖就過去了。

  程星河回來,壓低了聲音:“瞧好吧——這幾個是上這裡攀登的驢友,被他們一槍掃死了,也巧,那幾個驢友是大城市人,家裡都有錢,平時好日子過夠,出來挑戰極限,卻就這麼死了,怨氣可不小。

  果然,一個瘦保镖站着站着,忽然就掐住了另一個壯保镖的脖子,說道:“唉喲,咱這脖子沒長眼,讓您看着不舒服了,啪啪就是倆窟窿,咱不能欠您人情,有恩必報,給您也脖子也出出氣兒!

  壯保镖一愣,回手就撕扯他:“老五,你中午吃什麼了,發起神經來了?

  可還沒撕扯開老五,又一個人蹿上來:“你丫把爺的挂鍊掖哪兒去了——那可是正宗藍火琉璃,皇宮大内出來的,你戴,你丫也不看看你們家墳頭長沒長那根蒿子!

  一聽“藍火琉璃”,那個壯保镖臉色一下就變了,喃喃的說道:“撞邪了——這幾個王八蛋撞邪了!

  這一下,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,不少人前來拉架,可那幾個屈死鬼本來怨氣就大,占的軀體力氣也不小,打了一個熱鬧。

  抓住了這個機會,我們四個從後面就偷偷摸摸鑽進了小平房裡。

  進去一瞅,好麼,江辰住的地方确實不含糊——雖然隻是個臨時性的住所,可這地方俨然是個縮小版的九曲引水宅。

  建築的挺繁複,應該是直接通往山腹的,順着甬路往裡走應該就到了。

  走了沒幾步,忽然前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,像是拐角的地方有人過來了。

  不好,結果人一對眼,走廊上正好有幾扇門,我們四個分開試了試,都打不開,唯獨啞巴蘭狂喜的跟我招了招手——他試的門是虛掩的。

  剛關上門,就聽見門口幾個跑過去的聲音:“膽子不小,在這裡也敢鬧。

  “說是中邪了。

  “放屁,咱們江先生是什麼來曆,什麼妖魔鬼怪敢在他面前造次。

  難怪山上沒牛,感情是讓你們給吹走了。

  “不過——”有人壓低了聲音:“江先生怎麼會得那麼個病,不對勁兒啊!

  “我聽說是那個叫李北鬥給下的毒手——已經把那個李北鬥身邊的鬼醫抓來了,就看她交代不交代了,哎,勸你們别胡說八道,這事兒不能讓太多人知道。

  “我就多說一句……”有個人把聲音壓的更低了,幾乎隻有氣聲:“你們看見沒有,江先生的瘡口裡,好像長出了奇怪的東西……”

  奇怪的東西?

  我頓時皺起眉頭,上次在預知夢裡,真沒看清楚裡邊。

  瘡就不就是瘡嗎?
還能長出什麼來?
開花結果?

  “啪”的一聲,有人打在了說話的人的頭上:“胡言亂語,活的不耐煩了?
眼瞅着江醫生在,把江先生治好也是遲早的事兒,這事兒傳出去,不怕江先生身後的……那個!

  那個?
那個是什麼?

  我皺起眉頭——拿走我氣運的“人”?

  那人隻好閉嘴,腳步聲就這麼遠了。

  我們四個大眼瞪小眼,顯然都好奇了起來。

  不過,第一要務就是救白藿香,救了她,再跟江辰和江長壽那倆王八羔子算賬不遲。

  再一尋思,我們四個在裡面瞎蛾子似得亂撞也不是辦法,一被發現就麻煩了,我回頭就看了看這個房間,眼尖,正瞧見一個地方挂着幾件保镖們穿的黑色工作服,一甩下巴,四個人幹脆利落的全換上了。

  披上了他們的皮,就好辦事兒了。

  把自己的衣服給藏好了,剛要帶着金毛走,就發現金毛回過頭,一直在看裡面。

  裡面還有一個房間。

  房間垂着一個大紗帳子。

  那有啥可看的?

  我跟金毛使眼色,要金毛走,可金毛盯着那個位置,忽然站了起來,威脅性的發出了“嗚”的一聲。

  程星河一着急,好險親自把金毛的嘴堵上:“小祖宗,這個時候,你喊什麼呢?

  話音未落,紗帳子裡面忽然一動——我們幾個人全愣住了。

  裡面——有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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