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不是臣下的本事,”江仲離悠然一笑:“等着國君回天河的,比國君想的還多,臣下不過是從中牽了個線,不值一提。
”
羅副監守看着我,也是一笑,剛要說話,可這個時候,我就覺出,羅副監守的印堂上,赫然就是一抹血紅。
這是——血光之災!
與此同時,一股子殺氣,就從羅副監守身邊炸起,一道破神矛,以極快的速度轉手,對着羅副監守就下去了!
壞了,是汪監守。
汪監守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能制止這個機關的,就隻有負責這裡的總監守,他自己。
可他汪監守堅決擁護天河主,沒有什麼法子能讓他放棄機關,羅監守這才跟江仲離想出了這個計策。
這是江仲離一早就設好的圈套,汪監守不鑽也得鑽。
汪監守失去了一切——看守不力,跟背叛,都是污點,他同樣也接受不了。
至少——他要複仇!
因為知道我的能力,他不敢對我動手,但是羅副監守就不一樣了,把羅副監守消滅,至少能挽回一部分名聲。
可汪監守能坐在這個第九重總監守位置是,就絕不是白丁,隻是眼前一花的功夫,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,“嚓”的一聲,破神矛對着羅副監守的咽喉,就貫穿了下去!
我心裡猛然一沉。
眼看着,大片神氣,倏然就被銳不可當的破神矛刺破!
可這一瞬,數不清的破神矛,像是神兵天降,倏然從羅監守身側刺出,鋒芒如電光,猛地一亮,“當”的一聲,直接把汪監守的破神矛脆快格開。
汪監守回過頭,瞠目結舌。
原來,這九扇門,數不清的守衛,已經站了起來,護住了羅副監守!
汪監守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:“你們——你們這些叛逆,來人,快來人!
”
他轉過臉,張了張嘴,發不出聲來了。
不少守衛,已經被破神矛壓在了地上,動彈不得,擡起了頭來,盯着汪監守,甚至還希望汪監守能幫他們脫困。
就在剛才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,汪監守的心腹,已經被其餘監守給制服了。
除了要控制汪監守這一派的守衛,剩下的,對着我,兩手過頂,彎下腰來,同聲一辭,聲如雷鳴:“恭迎神君歸位!
”
汪監守握着破神矛的手,不住的發顫。
他眼裡有了不甘,可也有了絕望,他知道,大勢已去,誰也無法力挽狂瀾。
這地方,早就被架空了,今日裡,唱的是個群戲——隻為,他一個觀衆。
羅副監守的臉上,确實出現了一塊極大的缺損,可他看上去,毫不在乎,轉過身,也對着我拜了下來:“我們在這裡等神君,等的好苦!
好在——神君不棄,終于回來了!
”
心頭一震——這是個極為熟悉的感覺。
其餘那些對我行禮的守衛,也忍不住說道:“我們早就知道——神君冤枉!
”
“當初也想過,拼盡一切,也要把神君給救回來!
”
“多虧得到了忠告——神君早晚會回來,我們也就明白,比起飛蛾撲火,不如各司其職,護好九重監,等着神君回來,把這裡的一切,全還給神君!
”
江仲離微微一笑,站在我身邊,看着這一切,也像是如釋重負。
這地方,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,跟江仲離說的一樣,還有很多人記得。
我看向了江仲離:“多謝。
”
江仲離一笑,雲淡風輕:“不敢,臣下還是那句話,臣下做的并不多,眼前這一切,全是國君應得的。
”
不,我心裡清楚——哪怕是自己掌中之物,也有可能會被奪走,是你幫我拿回來的。
謝長生擡起頭看着我,眼裡一閃而過的,竟然是不寒而栗。
因為怕我,所以很多事情非做不可。
可最後,還是迎來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。
而我回過頭,看向了第五扇門。
我跟江仲離的賭約裡,我認定的,阿滿所在的地方。
一隻手貼在了那扇門上,打開了。
那個監牢極大,密不透風,沒有一絲光。
可随着門一打開,我看見,觸目所及,竟然全是美極了的花朵。
一層一層的絲蘿,順着門口落下,紛紛揚揚,開滿了又碗口那麼大,絢麗的難以想象的花。
這叫幽冥花——是極少數,哪怕沒有光,也能開出花朵來的植物。
地上,則是大片瑩然可愛的苔藓,交織成了天然的圖案,也開着星星點點的小百花。
這是女神才能幻化出來的場景。
“阿滿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