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們都知道,這不是喊一兩聲,就能清醒的情況——江辰,怕是在謝長生的幫助下,取下了她某一道魂魄,填充進了其他的東西。
難怪千眼玄武說,我們還要再次見面的機會,江辰早預備在這裡了!
江辰活動了一下手腕,江采萍就擋在了他面前,對我嚴陣以待。
我心裡一堵,似乎,她為了江辰,能犧牲自己。
江辰緩緩說道:“你這個人,一向心慈手軟,哪怕對外頭的人,也狠不下心,對自己的妾,又怎麼樣?
”
說着,他看向了江采萍,點了點頭。
江采萍擡起手,這一瞬間,底下那些黑色的東西,開始蠢蠢欲動——她要把那些黑色的東西召喚出來,把我拉下去!
一瞬間,那些東西跟潮水一樣,對着我就蔓延過來了!
我隻好跳起來,躲避那些東西,可江采萍不依不饒,對着我就撲。
她沒了神志,攔是攔不住。
要阻擋她,除非……
可我腦海裡,頓時就想起來了上次跟她分别時那一面。
她對着我就喊:“相公——好好活下去,下輩子,我還做你的妾……”
我下不去手。
江辰也沒閑着,手一抖,趁着我被江采萍牽制住,一道銀光,奔着我腳踝就下來了。
他要把我拉下去。
一腳把那道銀光踢開,江辰四下一看,拍了拍手。
下一秒,“唰”的一聲,數不清的藤蔓,也纏繞了上來,跟黑影子一起,就想把我給帶下去!
鏟除了這些東西,對我不難。
可江采萍擋在我前面,一點喘息餘地都不給我留!
程星河着急,一鳳凰毛從上頭探了下來,對着那些藤蔓就打。
可沒想到,那些藤蔓反而對着鳳凰毛纏上去,好險沒把他給拉下去。
他脾氣上來,一擡手,一道火光順着鳳凰毛就燎了下去,瞬間把那些東西燒焦墜下,不由高興了起來:“喲嘿,管用!
”
他還想一鼓作氣,幫我把那些東西給打掉呢,“咯吱……”
這個時候,外面傳來了一陣巨響。
像是什麼巨大的東西移動了起來。
同時,隐隐約約,聽到了外面的一片驚呼聲。
出什麼事兒了?
江辰也聽見了,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我一邊抵擋江采萍,一邊喊:“程狗,出去看看!
”
程星河往上一看,猶豫了一下,讓我小心,噔噔噔往上一跑,不長時間就下來了,聲音立刻急促了起來:“七星,不好了,外頭動靜不對——之前倒下的四相局石像,動了,像是——要歸位!
”
跟我猜的一樣。
對方的真正意圖,就是在千方百計都殺不了我之後,重新把我封在裡面。
一旦那四相石像也立起來,四相局就可以說被重新修複,我就更不可能出去了。
得趕緊抓住江辰,把他給弄到了外頭去。
“而且。
”程星河吸了口氣:“江采菱那也快堅持不住了。
”
說着,身子一墜,就要下來:“打虎親兄弟,上陣父子兵,老子來幫你!
”
“你回去!
”
他不聽。
鳳凰毛的火猛然炸起,一下将四周圍的藤蔓黑霧全部打退,江辰盯着程星河,微微擡起了手。
我心裡一沉,壞了!
江辰現在的仙靈氣,炸在了程星河身上,他活不了!
“你他媽快上去!
”
他還是不聽,一雙灼灼的二郎眼對上了江辰的眼睛:“我早就想教訓教訓這個江真龍了——咱們看看,黑龍厲害,還是鳳凰毛皮實!
”
下一秒,鳳凰毛上星火四濺,對着江辰就抽了過去。
江辰一身仙靈氣,跟屏障一樣護住他的身體——他甚至看都不肯多看程星河一眼,完全把程星河當成了一個不入流的雜魚,隻盯着我。
誰知道,這一瞬間,程星河下了力氣,鳳凰毛竟然穿透了仙靈氣,落在了江辰身上!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黑色的龍鱗猛然炸開,嘩啦啦落了一地!
我一下愣住了,江辰就更别提了——他眼神一暗,從來沒想到,自己的鱗片,能讓程星河打碎。
程星河盯着那些龍鱗,興奮了起來:“活該!
就你這路數的,還想跟七星争——泥鳅沾點水,還他娘以為自己是海鮮了!
”
程狗其實,也一直在進步,從來沒停下。
江辰眼睛一沉,我反應過來,立馬奔着程星河那撲:“程狗,跑跑跑!
”
可身上一重——江采萍調集了真龍穴的陰靈氣,一下卡住了我。
壞了,那個情況,差一步也不行!
江辰一擡手,那道鋒銳的銀光,對着程星河的脖子就過去了!
“程狗!
”
程星河也想躲,可身子才一偏,剛才那些被他打散了的藤蔓黑影,趁機就圍了上來報仇,牢牢把他纏在了地上!
江辰看程星河的眼神,俨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可就在這最後一瞬,一道黑氣拔地而起,擋在了程狗面前。
那一道黑氣,薄而冷硬,堅不可摧!
一個人影,蹲在了程狗身後。
老頭兒!
江辰盯着老頭兒,眼裡瞬間有一抹不可思議:“你是——青龍穴馬家人。
”
不光是馬家人,當初,還是黑先生裡,風水行排名第一,和厭勝門真正的門主。
毫無疑問,他比十二天階的本領大得多。
由不得不驚豔,這是我第一次,看見老頭兒展現出自己的真本事!
老頭兒站起身來,咧嘴一笑:“這地方熱鬧,我過來看看——捎帶腳,落實一件事兒。
”
沒的說——落實的,就是四相局改局,推到了厭勝門這件事兒!
我立刻用斬須刀擋住江采萍,大聲說道:“老頭兒,沒找錯——就是他。
”
冤有頭,債有主,到了要清算的時候了。
老頭兒嘿嘿一笑,看向了江采萍:“喲,這不是咱們厭勝的人嗎?
也讓他給禍害了?
”
話音未落,老頭兒一擺手,江采萍的擋在我面前的身體,倏然就是一個踉跄,不由自主跌在了老頭兒面前。
厭勝的法子,對付厭勝的鬼,不愧是門主。
程星河都看直了眼:“好家夥,老頭兒,你要是早點出手,我們得少受多受罪?
”
“年輕人,吃苦是福。
”沒等江采萍掙紮起來,老頭兒一隻手,就按在了江采萍的頭上,沉沉說道:“後頭的,不用管——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。
”
我該做的,就是把江辰帶出去,把他的罪狀,公布于衆。
可江辰看着我,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我心裡一沉,那個笑容,不大對勁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