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7章 尋找鋪子
邊走還邊留下了一句冰冷至極的話語。
“挨餓就挨餓,關我屁事,你們就是餓死橫死街頭,也跟我沒關系!
”
“你、你……哎,作孽啊。
”
女人坐在地上,不禁絕望不已,看着風吹着黃土,痛苦掩面嗚嗚哭了起來。
沒了錢,她這個月該怎麼生活啊?
家裡頭還等着她今晚拿回家去一筆生活費呢。
周喬靜靜看了她一會兒,不由輕歎口氣,走過去蹲下身,遞給了女人一塊手帕。
“别哭了,哭解決不了問題。
”
女人沒接手帕,擡起頭來,神色疲憊不堪。
當着個外人的面哭着實是有點丢人,她隻能擦擦眼淚,起身回了店裡。
周喬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店鋪,從外面看着實有些寒碜,竟連個牌匾都沒有。
透過門朝裡面看去,能看出裡面是賣雜貨的,鍋碗瓢盆什麼都有。
不過看得出來,東西都比較陳舊,應該都有些年頭了,不是新貨。
她在這附近轉悠了也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,卻沒有一個客人上門,難怪她沒錢還債了。
想了想,她走進了店裡。
“你……”
中年婦女認出她是剛剛在門口遞給她手帕的人,不由有些羞臊。
“你幹啥。
”
周喬為了不讓她尴尬,随手拿起兩個笤帚問:“多少錢?
”
“一毛一個。
”
周喬拿出兩毛錢放到桌上,然後假裝随意地開口問了起來。
“剛剛那男的幹什麼啊,怎麼這樣欺負你,光天化日地搶你的錢?
”
婦女聞言默了默,有些難以啟齒,但她的苦楚實在是太多了,若不找個人傾訴傾訴,隻怕會自己憋死,于是她猶豫一瞬,便對着周喬講述了起來。
“他拿我的錢,确實天經地義,是我欠他的錢沒還。
”
“哎,你也看得出來,我這店生意不好,賠錢好長時間了,前陣子我家那口子病了,我為了湊醫藥費,隻能找他借錢。
”
“一共三十塊錢,每個月五塊錢的利息,如今一年過去,疊了整整九十塊錢,他每次來都拿個十塊八塊的,連利息都不夠!
”
為了還債,她已經盡量賤賣店裡頭的東西了,可每個月也就掙個十塊八塊的,光貼補家用都不夠,怎麼還債?
“我想讓他拿東西抵債,他不肯,一定要拿錢,便總是從我這搶,有多少搶多少,我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。
”
好不容易有點生意賺個幾塊錢,都會被他搶走。
家裡始終揭不開鍋,債還遙遙無期還不完,這樣的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!
又是債主壓榨苦命人的故事。
周喬環視了一眼這店鋪,說實話地方還是很寬敞的,這麼寬敞的地方用來賣陳舊的雜貨,實在是有些浪費。
她忽然動了心思,便試探着問:“既然你們欠了這麼多錢,為什麼不把這店鋪賣掉?
”
“那怎麼成!
”
婦女立即搖頭,一臉認真。
“這鋪子是我家那口子辛辛苦苦二十年好不容易開起來的,要是賣了,能要了他的命!
再說了。
我家就靠着這鋪子掙點生活費了,鋪子賣了倒是能解燃眉之急,那我們以後生活怎麼辦?
”
說來說去,都是為了錢。
“那要是你能找到一個穩定的賺錢的夥計,是不是就肯賣鋪子了?
”
聞言婦女不由得懷疑地看向了周喬,這大妹子怎麼張嘴閉嘴要她賣鋪子,什麼人啊!
不過看她長得水靈,眼神也很面善,不像個壞人,這才忍住心頭的不快。
“要真能有那樣的好事兒,我肯定賣,隻是,就算賣也得跟我家那口子商量,我一個人做不了主。
”
那就成了!
周喬直接拍闆:“那你回去和你家那口子商量去吧,我想買了你這鋪子,順便,給你介紹個工作。
”
“你?
”
“對。
”
“你就别開玩笑了,我正煩着呢。
”
周喬微笑道:“我真想買你這鋪子,而且我保證價格給得你高高的,給你介紹工作的事兒也是真的,不讓你去别的地方,就還留在這鋪子幹活,給我幹活,你考慮一下。
”
婦女皺起眉頭,頓時有些不悅。
在她看來,這小姑娘就是在閑着沒事拿她尋開心。
且不說這小姑娘看着不像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孩子,就算她真有錢,一個小姑娘買個鋪子能幹什麼?
“你趕緊走吧,走走走,我真沒心思陪你在這廢話!
”
婦女驅趕着周喬往外走,到了門口剛想關上門防止周喬進來,就有兩個小娃娃跑了過來。
“娘!
”
“乖乖,你們怎麼來了?
”
兩個小娃娃着急忙慌的,話都說不清楚:“爸爸,掉下來了,床上睡覺的時候掉的!
媽媽,奶奶叫你家去。
”
“爸爸睡覺掉下來了!
掉炕了!
”
婦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,頓時驚慌不已:“啥?
從炕上掉下來了,那奶奶呢,奶奶不是在家嗎?
”
“奶奶出門幫人縫衣裳了。
”
婦女當即着急地拍了下大腿,眼淚又冒了出來。
這怎麼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呢?
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。
她當即直接把周喬給推了出去,鎖上門,一手拉起一個孩子便朝家裡走去。
周喬想了想,還是跟了上去。
她這鋪子大小更好可以改成個小飯館,地方不算大,但也不小,擺上六張桌子是綽綽有餘。
要是能說服婦女直接把鋪子賣了就好了。
她一路跟着婦女七拐八繞,終于到了一處貧民區。
巷子裡一看就有些髒亂差,但有洗衣服的,有下棋的,有在生爐子的,充滿了煙火氣。
婦女完全沒發現周喬跟在身後,直接領着孩子回了家。
當家的已經被鄰居扶上了床,還找來了一個中醫診治。
“孩兒他爹,你咋樣啊。
”
婦女心中苦澀,當着丈夫的面卻不好意思表露出來,隻滿臉關心檢查他的病情和傷勢。
當家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,長相忠厚老實,笑起來也顯得很是憨厚,明明摔得生疼,為了安慰媳婦,卻裝成沒事人一樣。
“沒事,沒摔着,就是不小心從炕上掉下來了,娃兒搬不動我,吓壞了,這才跑去找你,你不用管我,忙你的去吧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