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景一下不耐煩了,似乎是要罵那個司機懶驢上磨屎尿多,誰知道一回頭,自己也愣了一下。
因為他也看出來了,那個推土機,确實不對。
是灰百倉在底下以非常快的速度,掏出了一些暗洞,那個推土機,整個陷到底下去了!
這出口也就這麼大,第一個推土機陷落的又正好是最中間的位置,這下子,後面的推土機,也全進不來了。
那個司機趕緊下來查看情況,一瞬間露出很尴尬的表情,自言自語的說道:“上次查看路面,這裡沒問題啊……”
江景身為行内人,當然也知道,這絕對不可能是個巧合,回頭就瞪着我,拄着拐的手攥的死死的。
程星河也看出來了,不由更精神了:“看見了沒有?
我們要讓半個小時之後動土,你們就絕對不可能早五分鐘,這是命,得認!
”
江景死死咬住了牙,擡手想跟我剛,可他到底沒忘自己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,索性來了個就坡下驢:“行,不就半個小時嗎?
我就陪你半個小時——不過,我們江家人的半個小時,可比你們半輩子都值錢,你說說,拿什麼賠半個小時誤工費?
”
我現在手裡也有錢了,就答道:“你說多少錢。
”
江景冷笑一聲:“我們江家,就沒有缺錢的——那半個小時之後,這塊地是誰的,誰就給對方磕三個頭,叫一聲爸爸。
”
啞巴蘭一下急了:“哥,這小子……”
“賭了。
”我看着江景,心平氣和的說道:“現在掐時間。
”
我以前的運氣其實一直不好,所以對這種東西一直敬而遠之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——一輩子難得的好運加身,憑什麼不用?
江景也沒想到我真的答應了,頓時就冷笑了起來,拿出表:“從你第一次說半個小時開始算,現在還差十五分鐘。
”
江景身後的人有點擔心:“對面那小子不像是個吃幹飯的,咱們别真的……”
“屁話。
”江景本來心情就不好,回頭就瞪了那人一眼:“咱們的人已經去機場接人了,飛機這就落地——沒準還晚點呢,有什麼好怕?
”
程星河耳朵尖,立馬捅了我一下:“對啊,晚點了怎麼辦……你個傻逼也是,賭這麼大?
傳出去,天師府的少爺,厭勝門的門主,西派的姑爺,在這給姓江的磕頭,你還怎麼在行内立足啊!
”
白藿香也有點擔心,她知道我還沒食言過。
時間越來越近了,眼瞅着秒針就要走到12上,江景終于是笑了出來:“行了,跪下吧——你認了我江景做幹爹,以後少不了你沾光的地方……”
卧槽,難不成和上真的沒接到人?
就在這個時候,江景手機忽然響了起來,他拿出來,眼前一亮,跟周圍的人晃了晃:“看見沒有,産權人打來的。
”
就在這個時候,我電話也響了——和上。
我和江景同時接了電話,和上一開口就是一句:“北鬥啊,不好意思,我實在是找不到那個老東西……”
程星河聽見,臉頓時就白了。
而江景開了免提:“江先生,我已經下飛機了,您的人……”
而和上第二句話忽然興奮了起來:“哎,卧槽,我他媽的找到他了!
正在前面打電話呢!
”
江景擡起頭看着我,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預感。
果然,我們兩個的手機裡,傳來了同樣的聲音,都是和上那火急火燎的嗓子:“給你這個數,九鯉湖賣給我!
”
江景已經知道什麼情況,臉色頓時一變:“你聽我說,不要簽給别人,我給你雙倍,不三倍……”
可話沒說完,我們都聽見了筆在紙上摩挲的聲音,接着,是産權人顫顫巍巍的聲音:“我簽,我簽完了……賣給小和總了!
”
和上的聲音也興奮的響了起來:“北鬥,我這運氣真是爆棚了——得了,地是你的了!
”
江景手一顫,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,濺起了一圈土。
我沖着江景就笑了,而程星河啞巴蘭他們别提多解氣了。
江景盯着我,又看向了白藿香,臉色别提多難看了——話說得這麼滿,認不認,都丢人!
我就跟江景擺了擺手,示意他過來:“有事兒商量。
”
江景巴不得這一句,立刻過來了,低聲說道:“李北鬥,今兒我主要不想在白醫生面前丢人,你說個數……”
我答道:“我也不要錢——你要是不想跪,咱們私了。
”
江景一愣:“怎麼私了?
”
我盯着江景:“我跟你打聽點事兒,隻要你說了,這事兒就免了,你放心,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”
辛辛苦苦來送人頭,我不趁機敲打出點什麼,都對不起你。
江景皺起了眉頭——他當然是對小叔叔忠心耿耿,可這事兒傳出去,他丢的人實在太大了。
他又看了白藿香一眼,這才咬了咬牙:“你問。
”
我盯着他:“第一件,江辰到底為什麼跟馬元秋決裂?
”
江景猶豫了一下:“因為——也是馬元秋那個王八蛋活該。
”
“有兩個人,來找我小叔叔,說隻要有他們幫助,小叔叔一定能除掉你。
可馬元秋說,絕對不能跟那兩個人合作,他們身後代表的東西,太可怕了,絕不能碰,而且,你現在還有用,不能死。
”
“小叔叔卻覺得,你沒有那麼重要,可馬元秋堅決不同意,說這是個錯誤的決定,要是小叔叔堅持,就說明小叔叔不是真龍。
小叔叔一怒之下,就暗地裡跟那兩個人合作,把馬元秋那個老匹夫給收拾了。
”
那兩個人身後代表的到底是什麼?
可江辰搖頭,說他也隻是見到那兩個人的輪廓,一個又高又壯,一個又矮又瘦,剩下的,全不知道了。
我接着又問:“第二個,江辰身上有了神氣,是從哪裡來的?
”
江景顯然不想再說了,但是他眼神一散,我就能看出來,他也騙不了我,隻好繼續答道:“也是那兩個人送來的,他們帶來了一個奇怪的信物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