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看向了那個巨大而神秘的龍棺,全屏住了呼吸。
直到這個時候,他們才看清楚了真龍穴的全貌,也理所當然,被這裡的恢弘給震懾住了。
“傳說之中的,穴心……”
二叔盯着這一切,瞠目結舌,緩過神來,就悄悄拉住了我:“家主,這就是咱們江家祖上,打下的江山……”
程星河聽不下去,一把将二叔的手給撸下去,糾正道:“是偷來的,搶來的江山——在正主面前說這種話,你就不臊的慌?
”
二叔啧了一聲:“那有什麼關系,橫豎現在家主是江家的人,這都是天命注定,血脈相連,何分彼此?
”
江年露出了個嫌二叔丢人的表情,不自覺就離着二叔遠了一點。
二叔渾然不覺,還想叫碩果僅存的江家人來看:“瞧見了沒有——這就真龍穴,咱們江家,守護了這麼久的真龍穴!
”
程星河越來越聽不下去了:“守護真龍穴的,是我們四大家族,跟你們家有個屁關系,耙子成精了,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摟。
”
說着看向了蘭老爺子:“老頭兒,你說是不是?
”
啞巴蘭不愛聽了:“程狗,你放尊重點,跟誰叫老頭兒呢?
”
程星河看樣子很想說,不叫老頭兒還叫老太太?
不過今兒不是普通的日子,他一尋思,大家都是為着一件事來的,群策群力,團結一心才是最好,所以也就改了口:“我的鍋,老……蘭老先生,别見怪。
”
蘭老爺子緩緩說道:“不然,它也不配,讓我們四大家族,付出了這麼多年。
”
為此受苦的,不光是四大家族。
我看向了老頭兒。
他伏在唐義背上,眼神幾乎是凝住的。
就是這裡。
這是厭勝的先人,一手打造出來的。
可也是這個地方,讓厭勝幾乎滅門。
真龍穴,不光埋葬了一個景朝國君,還埋葬了很多人,這幾百年,世世代代的人生。
現如今,讨債的時候到了。
程星河來了精神,俨然成了我的發言人,站在我前頭發号施令:“剛才我兒……不,李北鬥的話,你們也都聽見了,咱們現在,最要緊的就是把其餘的十二天階給找出來,但是,誰也不冒了賊心,靠近九,龍擡棺,不然的話……”
他四下裡一看,索性指着躺在地上的何有深和摸龍奶奶說:“那就結果。
”
大多數人一聽,也就給駭住了,他們發現那兩位的時候,心裡應該就犯了嘀咕——不愧是真龍穴,兩個天階都倒下了,他們還沒到天階的等級,亂動龍棺,看來等于找死。
所以也就都點頭答應下來了,四下散開,開始尋找十二天階的蹤迹。
太好了,人多力量大,一定能盡快找到十二天階。
一旦找到了十二天階,我盯着那個龍棺,把他們清到了安全的地方,我就可以過去了。
江采菱忽然一把拉住了我:“哎,那個死妖女呢?
”
剛才開始,她眼睛就不怎麼安分,一直圍繞在我身邊,好像要用眼神發電一樣。
原來是在找江采萍。
一想起了江采萍,我心裡就是一陣難受。
把江采萍的事情說了,她卻半信半疑:“那個死妖女能被打個魂飛魄散?
那不可能。
”
“你怎麼知道?
”
“我就是知道,”江采菱轉過臉,也盯着龍棺,冷冷的說道:“我活着,就是為了她沒死。
”
“嗯?
”
我一愣:“這話什麼意思?
”
江采菱冷笑了一聲:“你别管了——橫豎,到了這地方,我和她的恩怨,總要告一段落。
”
說着,她也要奔着龍棺那走。
我一把拉住了她:“你剛才沒聽見我說什麼?
”
“你傻啊?
”江采菱甩開我:“我就是看看,又不犯法,放心吧,我也知道,你這一路走的不容易,我不給你拉後腿。
”
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,一雙眼睛,隻盯着龍棺。
而其餘的人也開始找人,杜蘅芷和黑白無常尤其着急,還有的盯着珍寶,走不動了。
程星河兩巴掌把幾個盯着珍寶的拍醒:“警告你們,誰也别打這地方的主意!
”
江家二叔更是義憤填膺:“對,這是江家的!
家主,你說句話!
”
我沒什麼可說的——人家為了我,這種地方都敢進,看上什麼東西拿回去,也不算什麼。
但一看人亂糟糟的,群龍無首,我就想把他們排兵布陣,列隊整理一下。
沒想到,我還沒開口,杜蘅芷先站到了我前頭:“天階家族的,你們順着八卦位,按家族,從乾、坎、艮、震分成四位找,四大家族的,走巽、離、坤三位,厭勝的,和為了北鬥來幫忙的先生,跟着我們,走兌位。
”
這地方正是五行八卦的造型,這一下,清清楚楚,分工明确,效率一下就提高了。
這個排布的方式,竟然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不愧是杜蘅芷。
“這天師府的新秀,西派未來大先生,名不虛傳啊!
”其餘的先生交口稱贊:“李先生能娶到了這樣的夫人,天作之合。
”
“咱們西派的大小姐,還能錯得了?
”西派的幾個先生都别提多自豪了:“等救了我們杜大先生,出了穴,好事不遠,列位都是我們的好朋友,到時候,咱們為着喜糖,再聚一次!
”
“好!
”
周圍應聲如雷。
江家二叔尤其活躍:“好說,我們江家,也一定好好招待!
”
杜蘅芷是落落大方,俨然認了這是既定事實:“咱們先救人,列位先生這次幫助我們的大恩,沒齒不忘。
”
我又想起上次嘴被公孫統封住的事情了,這件事兒,救了人,也一定要盡快解決。
跟我有約在先的,是潇湘。
可是,一想起了她的名字,心裡一陣一陣的痛。
不會的,誰背叛我,她不會,她一定不會。
“我要你,永世不得超生……”
可真龍骨記憶裡,她盯着我,眼睛裡隻有恨,聲音裡,隻有絕望。
我被背叛,多少次了?
“找到了!
”
這個時候,一個歡呼聲響了起來:“這不是玄老爺子嗎?
”
是蘭老爺子的聲音。
“爹!
”
黑白無常立刻就沖過去了。
别說,玄老爺子躲藏的還真是難找——竟然是一個銅馬體内!
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玄老爺子,是個五短身材的老人。
程星河嘀咕:“好麼,難怪黑白無常不長個。
”
啞巴蘭表示異議:“不是說爹挫挫一個,娘挫挫一窩嗎?
我估計,還是黑白無常的娘矮。
”
程星河對着啞巴蘭腦袋就來了一下:“出去幹保安吧,小區門口都招擡杠的。
”
“哎,給我開這!
”
師父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注意聲音不要太大,我歲數大了,别傷了我的耳蝸。
”
那是一面巨大的鼓。
“咣”的一身,厭勝的砸開了那個鼓,落下了一個人。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,是池老怪物!
人多力量大,還真有挺大的進展!
雖然這幾個天階,都是精氣耗盡的樣子,不過有白藿香,總會恢複過來的。
還沒來得及高興,可就在這個時候,頭頂上忽然又是一聲巨響。
“這是霸王甕出事兒了,”師父立刻說道:“壞了,漏窟窿了!
”
所謂的霸王甕,也是厭勝的一個風水工藝,是用來加固的,做牆面用,萬年不倒。
隐隐約約,覺出那一面牆後頭,若隐若現,出現了強大的靈氣。
龍虎山的,要把這地方給打破?
“厭勝的,給我上!
”師父提起了嗓子:“拿出本事,把那道牆給修補上,給門主留出救人時間——也是個好機會,咱們祖宗的手藝,讓你們見識見識,學習學習!
”
“北鬥,你小心點。
”
老頭兒低聲說道:“這龍虎山的——比我想的厲害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