崴泥都是好聽的,這對我來說,簡直是無妄之災。
從頭到尾,我沒為難過任何一個人,江辰卻因為我的身份,處處跟我作對,還找人對付我,我反抗,就有更多的人出來一起對付我,跟我結仇。
我對着那個豢龍氏姑娘就笑了笑:“那你叫他們來吧,我等着。
”
程星河頓時緊張了起來:“七星,對方可是你的克星……”
是啊,從龍篦子也看出來了,他們豢龍氏的能力,貨真價實。
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,我更不想惹麻煩,可我做錯什麼了?
我不過想我朋友能活下去,想我的女人能回來,想知道,我爹媽為什麼不要我,我跟四相局有什麼關系。
還有——我到底是誰。
我沒權利做想做的事情嗎?
你們到底還想讓我怎麼着?
豢龍氏姑娘擡起眉頭,難以置信的看着我:“你……不怕?
”
我聲音有自己都很少聽到的凜冽:“我怕了,你們就會放過我?
”
既然結果不會改變,我為什麼害怕?
我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,從潇湘栖息在了我四辰龍命的栖龍指上開始,我已經沒有了懦弱畏懼的資格。
那姑娘一怔,錯開了眼神——似乎,我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種難以注目的寒氣。
白藿香看着我的臉色,頓時有些緊張,拉了我一下:“李北鬥……”
我注意到了,白藿香跟前幾次的表情差不多。
她前幾次就跟我說過,我有的時候,神情會發生變化——變的不像是平時的李北鬥,甚至,可怕。
我揚起眉頭,把表情調整的自然些:“沒事——你信我。
”
我也知道,我就是個災星,身邊總是一些倒黴事兒,他們跟我在一起,甜頭沒吃到,韓城人沒少挨。
但他們明知如此,不離不棄。
我也不會再勸她們離開我身邊——比起逃避,以後,我不會讓人傷到你們的。
重要的人,我自己保護。
程星河哪兒知道我什麼心思,眨巴着眼睛,沒心沒肺的說道:“算啦,七星皮糙肉厚,對這種飛來橫禍習慣了,媽的,來就來,你還未來怎敢老去,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。
”
這歌放這裡太違和了。
白藿香松開手,垂下了眼簾,忽然也是一臉釋然:“也是。
”
我遠遠蹲下,看向了那個豢龍氏的姑娘的眼睛:“怎麼稱呼?
”
她清麗似得面龐擡起來:“董寒月。
”
人如其名。
“井馭龍呢?
”
她傲然揚起臉:“在陶丘。
”
豢龍氏的老家。
想也知道,那地方有多少料理龍的方法。
“關于井馭龍,你還知道什麼?
比如——他跟江辰,是怎麼走到一起的?
”
她眉頭皺起,顯然并不想說,可程星河跟老太太扭秧歌的時候一樣,把手裡的白襯衫頂在指尖,舒展旋轉了起來。
人是很難戰勝恐懼感的,她是個聰明人,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,這才咬了咬牙:“他說過,他出來,是被一個身份特殊的人請出來的,一旦他幫那位做好了事情,那就能進真龍穴了。
”
“他進真龍穴幹什麼?
”
程星河插嘴道:“還能是為什麼,為名為利,為長生不老……”
“不是!
”
程星河話還沒說完,董寒月立刻打斷了他:“他為了我們豢龍氏!
”
啥?
董寒月咬了咬牙,這才說道:“當初,我們一個祖先,在做四相局的時候失蹤了,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。
”
我一下就愣住了:“你們也參加了四相局?
”
董寒月傲然看向了我:“那又怎麼樣?
四相局是個驚天動地的大局,我們豢龍氏,自然也要為了黎明百姓的萬世平安出一份力,流芳千古。
”
我往前一步就要抓住她,但程星河一下就把我給抓回來了:“你忘了她怕男人了,還過去幹什麼。
”
我拉開程星河,厲聲說道:“青龍局的鎮物,是你們壓進去的?
”
董寒月以此為榮,當然沒有否認。
程星河一怔:“你老婆……”
潇湘可是水神。
自然,她被褫奪了神位之後,隻能被打回原形。
可她也是一條真正的龍族。
人間的景帝,怎麼可能把一條真正的龍,這麼輕易的鎮壓在青龍局裡。
“你們怎麼做到的?
”
董寒月猶豫了一下,冷冷的說道:“方法太多了,三天三夜也說不完,但可以告訴你,我們擅長獵龍,手底下有龍杆,龍錐,龍繩……”
心裡銳痛銳痛的,幾乎不好呼吸。
潇湘當時,在他們手底下,吃了多少苦?
她高高在上,俾睨天下,為什麼要吃那種苦?
但是我心裡清楚——這董家,最多是劊子手,真正害了潇湘的,是導緻潇湘失去神位的人。
我必須得知道,四相局的真相。
白藿香看着我的眼神,更擔心了:“李北鬥——不要聽那麼詳細了吧……”
我搖搖頭,看向了董寒月:“你告訴我,你們家祖先是怎麼失蹤的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