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擡起頭看着清河娃:“那扇門上有什麼東西嗎?
”
“有一些浮雕的紋路,吃了人,會亮起來。
”清河娃咽了一下口水:“看上去,很像是個巨大的蓮花。
”
一聽這三個字,我就跟杜蘅芷對望了一眼。
難道,那個門裡,就是小水生們形容的“大蓮花”?
“關于那扇門,你還知道什麼?
”
那裡頭到底有什麼東西,又是誰建造的?
清河娃搖搖頭,說那地方平時隻有金郡王居住,别人沒有靠近過。
金郡王是這個地方,來的最早的人。
“那你剛才說過的,金郡王的朋友,又是什麼模樣?
”
聽上去,這個沒人能進來的地方,唯獨那個朋友來去自如。
“是個好看的年輕人,”清河娃撩起眼睛看着我:“跟你差不多好看。
”
是個男的。
那就先去看看那個金郡王,到底什麼來曆。
而且,我眼角餘光看向了程星河。
他身上的墨綠色,越來越深重,一路往脖子上蔓延。
他自己還不知道呢,白藿香已經很着急了,拽過了他又是幾針,這幾針也神,下去之後,那種往上延伸的綠色,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。
但是,沒有停止。
程星河不知道,還挺嫌煩,問白藿香是不是容嬷嬷附體,今天怎麼紮個沒完?
白藿香也沒搭理他,看向了清河娃:“你對千臂火蜈蚣很熟悉是不是?
見過外面那頭?
”
清河娃搖搖頭,莫名其妙:“外面的我怎麼會看到,在瓊星閣附近,就有一條。
”
說起來,還是我和杜蘅芷進來的時候那個疑問,這外面的異物,都是吃什麼長那麼大的?
難不成——我皺起了眉頭,也跟那個能吞噬的門有關系?
程星河聽我們問的不對勁兒:“那蜈蚣不是打死了嗎?
還有什麼好問的?
”
金毛擡起頭,憐憫的看了他一眼。
這一下把程星河給看毛了,他一低頭看着自己的胳膊,臉色忽然就給綠了:“這是……”
他也不傻,一把抓住了白藿香:“蜈蚣咬的?
”
“你别害怕,”白藿香看着我:“他肯定能給你想出法子。
”
程星河趕緊又拉住了我:“那還愣着幹什麼,你個不孝子——帶着你爹趕緊找你小弟去。
”
鹿角不知道其中的邏輯,莫名其妙:“這地方,還有你們家親戚?
你們是來認親的嗎?
”
程星河擺了擺手:“你要這麼理解也行——你要是羨慕也能認你。
”
死到臨頭你還這麼饒舌。
我轉臉看向了清河娃:“帶路。
”
“可是……”清河娃皺起了眉頭:“剛才你也看到了,你已經把這地方的人給驚動了,這一出去,恐怕到不了瓊星閣,就得被抓住……”
這倒是好辦,我們有水母皮。
可壞就壞在,這清河娃和鹿角也把那些異人給驚動了,他們倆出去,也是麻煩。
而水母皮,最多隻能擠下三個人。
我一尋思,就把小綠的嘴給打開了,掏出了不少東西。
自從在鐵蟾仙那“繼承”了一大筆奇珍異寶,程星河天天準備着進古玩界,血洗琉璃橋。
打開一看,我抓了一些東西。
一大把青色的羽毛——據說是青鸾鳥身上的,給了杜蘅芷,又找了一大串七彩龍鱗,給了白藿香,我自己随手一抓,抓到了一團夔牛毛,讓白藿香結合蜇皮子的手法,用這些東西擋臉,大家改頭換面,出去都是怪物,誰也不認識誰。
程星河本來很擔心自己的小命,擡頭一看我們三個這樣,又給樂出來了:“好麼,這是要參加化裝舞會。
”
杜蘅芷弄出來跟孔雀公主一樣,白藿香那龍鱗一上身,高貴典雅,很像是龍女,就我難看,活像鐘樓怪人。
鹿角看直了眼,對着白藿香挑起了大拇指:“神了!
”
白藿香似乎十分得意,不過隔着羽毛,也看不太清楚。
她技術好是好,不過不知道為什麼,每次給我弄的不是特别好看就是特别醜,都挺紮眼的。
算了,給弄就算不錯了,還要啥自行車。
正在這個時候,那一陣喧鬧的聲音由遠及近,跟鬧洪水似得響了起來:“就這裡還沒找!
”
“搜!
金郡王說了,怎麼也不能讓他們跑了!
”
好家夥,追上來了。
我們收拾的再晚一步,還真就不趕趟了。
果然,大批異人湧過來,程星河和鹿角清河娃已經藏在了水母皮下,以絲線跟我們牽引着,那些異人看見我們三個都是怪物,一個脖子長如鳝魚的,伸着脖子就問:“看見清河娃他們沒有?
”
我們三個搖搖頭,暗地裡帶着水母皮下的那三個,奔着外面就走。
好家夥,往外頭一看,這蟻穴小路都給擁塞滿了,長成什麼樣的都有,真是群英荟萃。
不過他們都沒多看我們一眼。
正順着清河娃引領的方向走呢,忽然一個渾身黏糊糊,好賽一個活水母的東西緩緩過來了。
那一身皮膚,光滑閃亮,柔軟顫動,猶如大鼻涕蟲,撲鼻一股子水腥氣。
正跟他擦肩而過呢,可誰知道,他的皮膚猛然就凹陷下去一塊——好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捅了一下似得,當時就“哎呀”慘叫了一聲。
一看那個位置,壞了——是鹿角青年的角碰上了!
這一聲把周圍的異物都引過來了:“蛞蝓先生,你看見什麼了?
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身邊有東西!
”那個蛞蝓先生的身體是十分脆弱的,指着剛才那個方向:“有人戳我!
”
大家緊張的一看,自然是屁也看不到,我低下頭,偷偷拉了拉絲線,意思是催着前頭幾個快走。
可禍不單行,我們剛要離開,一隻手忽然搭在了杜蘅芷的肩膀上:“說起來——你們幾個眼生,是什麼時候來的瓊星閣?
”
覺出來,清水娃的腳步——不,應該說是蚯蚓尾巴凝滞了一下,顯然,這隻手的主人,是個硬茬。
杜蘅芷回過頭,就看見了一個男人,陰沉的看着我們——他嘴邊,龇着滿口獠牙。
“是犬都尉。
”
周圍幾個異類竊竊私語:“把犬都尉也驚動啦!
”
“犬都尉的鼻子——那是咱們這裡最靈的!
”
壞了,我心頭一沉,就要拔出七星龍泉。
真要是這樣,還不立刻就聞出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