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論如何,我們還是得謝謝你。
”慕容哥哥說道:“這是個大忙,我們不欠這麼大的人情。
”
哪怕是替半毛子們要了三川水,可出發點是為了化解擺渡門跟半毛子的恩怨,又不是為了我自己,他們不樂意就這麼欠我的人情。
“你這一趟來,不會師出無名。
”慕容哥哥雖然為了陪伴妹妹整天不見天日,可在人情世故上,比尉遲長老也通透多了:“你來,肯定是有什麼事兒——是不是,十二天階被困住的事情?
”
我點了點頭,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:“估計這個陷阱,是屠神使者給我下的,所以想請你們幫忙救人,隻是……你們這一次,跟屠神使者的關系,是不是又要鬧僵?
”
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以前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,可現在,他們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。
”慕容哥哥沉下臉:“這次,我們一定會告到了上頭去。
”
屠神使者身份特殊,有特權,所以三界默認,都要為這些執法者讓路——他們的作用,就是來規範三界的,三界哪兒有人能規範他們?
這一次,紅衣人被抓住,他作為屠神使者之中舉足輕重的一位,一定會起不小的波瀾。
“十二天階暫時不會出什麼事兒,我們上告,也得等上面的評判,”他接着說道:“你先等我們處理,這件事情,我們來想法子。
”
隻是,連累的他們也卷進來,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說起來,”我還想起來了:“關于丹凰神君,九尾天狐,你們知道什麼嗎?
”
她們到底是被什麼事兒給罰下來的?
“上次丹凰神君逃走之後,我查探了一下,聽說是很多年前,上頭有一場很大的變動。
”慕容哥哥答道:“據說有一位地位很高貴的主神犯了極大的過錯——按着犯過錯的程度,要削除神籍,承受天雷行劫,灰飛煙滅。
”
那個主神功勳卓著,不少神靈求情,本來可以饒過一死,永遠鎮壓,但是,那個主神竟然變本加厲,悍然反叛,逃出去了,還蓄意報複。
在那麼森嚴的律法下,逃脫哪兒有那麼容易——丹凰神君和九尾天狐,還有不少的神靈,就是因為玩忽職守,或者徇私幫忙,受了重罰。
丹凰神君就是因為這個緣故,被壓在這裡的。
上次丹凰神君逃走,也是我幫的忙。
估摸着,阿滿,潇湘他們,也都在此列。
“那,那個逃走的主神,後來怎麼樣了?
”
“逆天而行,罪加一等,”慕容哥哥答道:“雷誅當場,屍骨無存,世上再也沒有那麼個主神了。
”
我心裡驟然一沉。
鎖龍井的螭龍以自己的身體替換,救出一條龍,之後有龍負傷從天降,墜落一角,成了玄素尺,掙紮飛走,落到了額圖集,成了龍骨金。
就是——那位屍骨無存的主神的下場。
“那個主神,到底犯了什麼大過錯?
”
“這就不知道了,”慕容哥哥答道:“沒人查得出來。
”
說話間,東邊刮過了一陣風。
是潮潤的雨前風。
“晴久了會下雨,雨久了會放晴,”慕容哥哥背着手,去看山茶花被風掀開的花葉:“要變天了。
”
是啊,要變天了。
“紅衣人和江辰被關在什麼地方了?
”我轉臉看着慕容哥哥:“我想過去看看。
”
慕容哥哥點了點頭,帶着我就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——以前專門用來關押小龍女的那個太陰宮。
我一樂,是啊,這地方,哪怕小龍女都逃不出去,更别說他們了。
慕容哥哥還想開口,我把他給摁住了。
而是直接到了圍牆一角。
我上次上這裡來過,推着小龍女蕩秋千的時候,無意之中看到這地方有個窟窿,後來春去秋來,這地方長的藤蔓植物郁郁蔥蔥,把那個窟窿遮蓋住了。
我從窟窿裡往裡看,就看見他們兩個,正坐在庭院裡,臉色都極其難看。
不過因為元氣大傷,都沒察覺到我躲在外面看他們。
尤其是江辰。
那表情跟破了苦膽一樣:“什麼時候能回去?
”
“區區擺渡,困不住咱們多長時間,”紅衣人到底是屠神使者,這麼短的時間之内,人已經恢複了不少:“這地方的靈氣很重,對你有好處。
”
這倒是沒看出來,江辰還是滿身硬皮,好像怪物一樣。
“有好處,也不能這麼耽擱下去,”江辰的聲音一沉,哪怕在紅衣人面前,也是個叱咤風雲的樣子:“盡快想法子。
”
“放心。
”紅衣人答道:“齊鵬舉會想法子的。
”
對了,齊鵬舉跟他們是一夥的。
隻是,我老是有一種感覺,齊鵬舉跟他們,不像是一夥人。
“齊鵬舉……”江辰冷冷的說道:“未必信得過。
”
江夫人在江家大宅剜真龍骨的時候,齊鵬舉确實也來了,但後來很快就離開,江辰怕是認定了,當初要是齊鵬舉不走,也不會有那麼糟的結果。
“他的身份在這裡,五爪金龍回來,對他沒有任何好處,”紅衣人答道:“他比咱們,更怕他回來。
”
怎麼,五爪金龍,跟齊鵬舉還有什麼恩怨?
江辰皺起了眉頭:“這一次兩次,都沒成功,難不成,他真能回來?
”
“畢竟——他是五爪金龍,”紅衣人答道:“有他的氣運,百足之蟲死而不僵。
”
江辰一聽這話,卻皺起了眉頭。
轉臉,看了他一眼:“這麼信得過他,我記得——你曾經跟他關系很好。
”
我心頭一震。
沒錯,我也有這種印象。
紅衣人渾身一僵。
“幾次三番,都沒能把他怎麼樣,以你的能力來說,有些不對,你是不是,還對他有什麼舊情?
”
江辰的語氣是雲淡風輕,可我聽得出他的猜疑。
紅衣人一笑:“是你想多了——他自從做下了那種罪大惡極的事情,我就跟他恩斷義絕了。
”
他盯着被風吹的微微蕩起的秋千架子:“是他背信棄義在先,我隻想報仇。
”
我以前,到底是幹了什麼事兒了?
難怪這輩子這麼多倒黴事兒,難道就是因為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