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張桂芳嗎?
卧槽,上次他似乎就要倒黴,還沒出事兒呢?
而且他還真是挺有本事,竟然跑這裡來找我了。
結果他一句話就把我的自作多情無情打碎:“這不是李大師嗎?
你,你也在這呢?
”
不是來找我的,那他是……
隻見他看向了那個小孩兒,連忙三步兩步的跑過去了:“你這熊孩子,這幾天沒回家,還真跑這裡來了?
要不是你阿姨,現在還找不到你……你把家裡吓死了!
”
卧槽,這個小孩兒竟然跟張桂芳有關系?
我和程星河一對眼,心說這也不像啊!
張桂芳是個什麼人,看着跟這小孩兒八竿子打不着,但是再一尋思,嗨,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,結果剛想到這裡,就見小孩兒拼命掙紮了起來:“我不認識你,你少管我!
”
張桂芳氣急敗壞的說道:“我是你老子,我不管你誰管你!
”
啥玩意兒?
不是,張桂芳能讓自己老婆幹那麼辛苦的工作,還被人欺負的那麼慘?
不可能啊,這幾年新聞大家都沒少看,這種家庭的女人,哪個不是上街橫着走,能這麼憋屈?
但再一瞅張桂芳的夫妻宮,我就看出來了——感情這個小孩兒,不是跟現在老婆生的。
他夫妻宮上并不平順——從一而終,白頭偕老的人,夫妻宮是一道直線,可張桂芳的氣象,跟個三岔口似得,這輩子最少也得結三次婚。
果然,那小孩兒嚷着:“你走那天,我媽說你就不是我爹了,你管不着!
”
這下,張桂芳再也忍受不住了,腦門上的青筋從肥肉中都掙脫出來了,一隻胖手舉起來,就要給那小孩兒一下,可手一擡就是一聲慘叫,摸向了自己的胳膊:“哎呀……”
不用說,是白藿香。
她正一副很解氣的樣子,把小孩兒摟過來了:“上來就打人的,也不配讓人叫爹。
”
這個時候,好幾個張桂芳的跟班兒氣喘籲籲的追過來了,一瞅張桂芳跟抽筋兒了似得,連忙就上來攙扶:“張哥,您沒事兒吧?
”
張桂芳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動了手腳,連忙擺了擺手:“行了行了,歲數大了,身上有點不得勁兒,快把小睿給帶回去了——這事兒千萬别讓你嫂子知道。
”
那幾個人連忙答應:“張哥您放心吧,我們幾個嘴比拉鎖還嚴。
”
說着就要把小孩兒給帶走。
小孩兒抱着白藿香不撒手:“菩薩姐姐,你救救我,我不想跟着這個大胖豬……”
白藿香頓時也皺了眉頭——這小孩兒已經沒媽了,也隻剩下這個爹能依靠了,我們就算同情,也沒法插手人家的事兒。
接着,張桂芳瞅着我,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上前就來客氣:“這麼說,我兒子小睿這兩天跑的不見影,是托賴李大師照應了?
還真是緣分啊!
”
他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了——靈瑞先生說,是這個張桂芳告訴他天王鎮鬼令下落的,我一直有些好奇,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。
不過……水百羽說過,見到了“白鹿打傘”是大兇,他身上就出現過這個征兆,我怕是要離遠點才好。
于是我也點了點頭,祝秃子不耐煩了,說道:“是為了白虎局,還是為了唠家常啊!
這魚也逮住了,還不看白虎局去?
”
這事兒既然跟白虎局沒關系,那就表示我們又白跑了一趟,還得重新找線索。
誰知道張桂芳一聽這話,還給反應過來了,吃驚的說道:“李大師,難不成……這個地方神女入宮的事情,也是您幫着解決的?
”
小孩兒大聲說道:“菩薩姐姐他們什麼都能解決,你要是還非得抓我,我讓菩薩姐姐把你們扔水裡喂魚!
”
張桂芳再一次出現了之前那個驚疑不定的表情,接着,一手就把我給拉住了:“大師,我早就看出來了,您确實是有真本事的,上次就想認識大師,可沒趕上,這次咱們重逢,那是老天降下的緣分,聽說你會暫時留在興隆宮,那怎麼也得一起吃個飯,咱們交個朋友!
”
我是知道白鹿打傘是忌諱,可實在是耐不住好奇心,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天王鎮鬼令的事兒的?
于是我沒忍住,還是問了一句。
他一聽,先是一愣,接着就高興了起來,拉住我就說道:“哎呀,那咱們更應該好好聊聊了……那邊就有個早茶店,咱們邊吃邊說!
”
程星河耳朵挺尖,一聽有東西吃,拉着我就走,意思是不吃白不吃。
你懂個屁,不知道吃人嘴軟?
可小孩兒和張桂芳都不撒手,直接把我們給拽去了。
祝秃子跟我們一起來的,沒轍,也就一起跟去了。
那個茶樓十分幽靜,顯然是個會員制的地方,裝修豪華高雅,服務員訓練有素,比琉璃橋都不差。
早點一上,也是精緻的不得了——我都沒見過那麼多花頭兒,什麼蟹黃皇帝餃,燕子比翼小馄饨,細巧的跟藝術品一樣,整整齊齊碼了一桌子,我一個從小油調配豆漿的主兒,見了這個陣仗,尋思皇帝的早餐也就這個待遇了。
程星河在一邊吃上,祝秃子也沒客氣,倆人吃着,這張桂芳就說道:“大師您是通透人,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,我也有事兒,想跟您咨詢一下,我說完了,咱再講辦公大樓那事兒——實不相瞞,我遇上點怪事兒。
”
怪事兒?
我立馬就想起來了,上次那個在他背後吹命燈的人。
細看他的面貌,也還是沒有改變——還是五馬分屍,甚至碎屍萬段的征兆。
耐不住好奇,我就聽了聽。
原來這個張桂芳跟小孩兒他媽離婚了之後,再婚了,再婚對象很好,婚後生活也不錯,但就是有一樣,婚後他身體總是不好——尤其是頸椎,老覺得涼飕飕的,像是有人站在他身後吹氣。
他很注意保養,也定期體檢,可醫生都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妥,隻說他可能工作忙勞累過度,給他做了理療。
這理療一開始是挺舒服的,可回去該疼還是疼。
不光如此,他還經常做噩夢,夢見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,指着他的鼻子罵他,還讓他跪下,他上班的時候威風八面,可在夢裡吓的什麼似得。
醒了越想越想約不是滋味,于是他就找人問了問,一問頭殼就炸了——夢裡那個人的黑衣服制式,是五領三腰。
也就是壽衣。
他們這類人都信風水,有個下屬為了溜須拍馬,就專門給他買了一個辟邪銅鏡,挂在了牆上。
一開始還真管用,但是有一天晚上,他應酬完了從外面回來,眼角無意之中瞟了那個鏡子一眼,這一看就把他直接吓麻了——鏡子裡,真有個穿黑衣服的人跟在他後面,對着他的脖子吹氣。
那一瞬間他後心就涼透了,他吓的一屁股就坐地上了,把他老婆也吓了個夠嗆,再回頭一瞅,屋裡除了他老婆,根本就沒人啊!
從此以後,這張桂芳就落下了心病,同時身體越來越差,運氣也越來越不好——升遷路上又有汪景琪那麼個絆腳石,簡直哪兒哪兒都不順。
他心裡越來越堵得慌,覺得自己肯定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給纏上了,四處找人相看,人家一瞅都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,他正煩心呢,這不是就遇上我了嗎?
請我一定幫他看看,後面那個人,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害他,是不是家裡風水出問題了?
我一尋思,事出必有果啊,就問他,看清楚那個人長相沒有?
完全不認識嗎?
張桂芳點頭如雞啄米:“我真是第一次瞅見那個臉,不記得我得罪過這麼個人啊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