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怨……”長發女人的手指僵在了窗棱上,冷笑了一聲:“看在你乖乖把白家人綁到了這裡的份兒上,我可以給你朋友解開怨氣。
可我跟他們的恩怨,沒必要告訴你。
”
這女的挺不合作啊!
我想跟她說清楚我和潇湘的關系,可這是個挺長的故事,也保不住她信不信,而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,隻能順着她的語氣說道:“那也行——你先過來解他怨氣,剩下的好說。
”
窗戶乓的一下被推開,屋裡頓時灌滿了清新的冷空氣,她那被黑發遮着的曼妙身體,還是瑩白如雪。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這女的挺禁凍——正氣水,她是不是得宮寒?
”
白藿香眼睛一瞪,大吃一驚:“你還知道宮寒?
”
“網上一有女的吃冷飲,就好些人說這倆字,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。
”
而那曼妙的身體緩緩一進來,飄然對着那白家三兄妹過來了。
可我立馬攔住她:“咱們說好的!
”
這個“貞子”身上,有一種極為清新冰冷的氣息,很好聞。
她似乎猶豫了一下——黑發下,她那天籁一樣的聲音惡狠狠的“哼”了一聲,這才飄然到了和上身邊。
那個姿勢極為優美,像是漂浮在了空中。
這一下,白家三兄妹也察覺出了身邊過去個什麼東西,因為看不見也聽不到我們,光剩下拼命掙紮了:“你們殺人,殺人要償命!
”
長發女這才冷笑了一聲,落在了和上身邊。
黑發之中,伸出了一隻雪白的手,握在了和上的手臂上。
還有三五分鐘就到時間了,我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。
和上手臂上的肉蘑菇一碰到了那隻手,飛快的萎縮了下來,和上猛然睜開了眼,像是瞬間就清醒過來了。
真管用。
眼看着,他身上的黑氣,流淌回了長發女身上。
我們正要高興呢,可就在這個時候,和上忽然一把抓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臂,興奮了起來:“北鬥,快點,我抓住那東西了!
”
我一愣,卧槽,壞了!
果然,長發女手一僵,轉過臉,黑發之後是一雙極為怨恨的視線:“你騙我……”:
我立馬說道:“我沒騙你,你聽我說,先把他松開……”
“北鬥,你快點!
”和上這才剛有了點力氣,而他因為處于生死邊緣,俗話說死鬼撞衰人,正好能讓他看見本來看不到的東西:“我快抓不住了!
害了那麼多人,别讓她跑了!
”
你快别說了!
我往前一步還想解釋,程星河白藿香他們更别提了,早做好準備了,長發女瞬間就感覺到了煞氣,誤以為我們拿白家人和和上當誘餌,這一動,又認定我們要群起而攻之,不由咬牙切齒:“人都是騙子——人都是騙子……你們都該死!
”
“呼”的一聲,她身上那股子冰冷的氣息一炸,溫暖的屋子裡瞬間冷了好幾度,和上手臂上“啪”的一聲響,隻聽他一聲慘叫,渾身肉蘑菇猛然全炸起來了。
“和上!
”
阿四立刻撲了上去:“不好了……”
而那女人轉過臉,我就聽到了一陣磨牙的聲音,程星河為了救和上,一鳳凰毛奔着她的腰就纏過去了:“他媽的,敬酒不吃吃罰酒!
”
啞巴蘭就更别提了,獵仙索跟着程狗的鳳凰毛就過去了。
蘇尋蹲在地上,手速極快的就把地上的陣法翻動了起來,要把那玩意兒給整個困住。
白藿香則厲聲說道:“你們别的不着急——幫我把她頭發給弄下來!
要不和上就真沒救了!
”
“得令!
”程星河和啞巴蘭異口同聲,長發女一聽要動她的頭發,視線更怨毒了:“你們敢碰我的頭發……”
這頭發,對她來說,似乎十分重要。
而她已經被程狗和啞巴蘭拽住,掙紮不出去,擡起手,五道尖銳的指甲寒光一閃,對着自己的脖子就抓下來了。
我吃了一驚,這女的好烈的性子——察覺出自己被騙,竟然甯願死,也要報複!
她死了,身上的部件也沒用了,和上的怨氣,什麼玩意兒也化解不了了!
我一絲沒猶豫,奔着她就沖了過去,一把擋在了她脖子前面。
那五爪一下楔到了龍鱗上,“嘣”的一聲。
她見到了龍鱗,頓時愣住了,勉強擡起頭:“是你……”
我松了口氣:“對,是我,你是潇湘的人,對不對?
我跟潇湘……”
“是你害了水神娘娘……”沒想到,她的仇恨更重,張開嘴,對着我就撕咬了下來:“我要給水神娘娘報仇!
”
我一愣,而她一張口,不偏不倚,對着真龍骨的舊傷疤就下去了。
那是全身唯一一個龍鱗沒覆蓋的地方。
我偏頭閃過去,一排利齒“嘣”的一下就咬在了真龍骨一側,火辣辣一陣疼。
她很熟悉我身上的軟肋,她認識景朝國君!
她肯定,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!
程星河他們見狀大罵:“這玩意兒反了天了!
”
程狗抽出鳳凰毛,對着她面門就打過去了。
可我轉身,一下就擋在了她面前——也是我倒黴,那一下正好打在了真龍骨上。
那不是普通的東西,是小龍女的鳳凰毛!
這一下,頭骨簡直像是被熔岩整個劈開,火辣辣一陣銳痛,我眼前頓時全白了。
“七星?
”程星河一愣:“你瘋啦!
”
白藿香也愣了一下,不管不顧就撲過來了,一隻手摸在了真龍骨上:“你知不知道這個位置對你來說意味這什麼?
”
“知道。
”我苦笑了一聲:“這地方再被打壞了,之前的千辛萬苦,就全白費了。
”
白藿香大怒:“知道你還——你就是冒傻氣!
”
不光是他,長發女也愣住了:“你為了我……為什麼?
”
我吸了口氣,努力把那種劇痛扛過去:“我知道,你跟白家有恩怨,殺那幾個幫廚,也是有原因的——我殺你容易,可我不想讓你含着冤枉,消失在世上,那對你不公平。
”
“公平……”
她重複了一句:“我……也能有公平?
”
“三界之内,衆生平等,”因為劇痛而模糊的視線,逐漸清晰了起來:“沒有公道,我給你讨。
”
她的身體一顫。
而這個時候,和上已經開始慘叫了——他身上的肉蘑菇逐漸擴大,已經有杏鮑菇那麼大了。
阿四喊道:“快點!
”
離着十二點整,就還一分鐘了。
“程狗,啞巴蘭,松開她。
”
程狗和啞巴蘭一愣,剛才那一下,讓他們都挺生氣,可全聽我的話,不甘不願的,也就松開了。
長發女重獲自由,難以置信的看着我:“你……”
“我是想告訴你,我這一次,不是騙你,是真心實意想幫你解決你的冤枉。
”我歎了口氣:“我朋友的命是要緊,現如今,我請你救他,行不行?
”
這個時候,和上身上的“杏鮑菇”已經開始流淌出了黑氣,和上時間不多了。
長發女吸了口氣,轉身就到了和上身邊。
再一次抓住了和上的手臂,和上也重新反抓住了她,但她沒有掙脫。
和上身上的怨氣,終于徹底消失了。
我們這才松了口氣。
和上醒轉過來,連忙說道:“北鬥……”
“你放心吧。
”我對和上說道:“她的事情,弄清楚了。
”
和上沒明白:“那為什麼不抓?
”
長發女也看着我。
“因為那七個幫廚,死的是有原因的。
”我回頭看向了白家姐弟:“他們知道。
”
長發女愣住了。
我跟啞巴蘭一歪頭,示意解開一個,啞巴蘭會意,立刻把白家老大的眼睛和耳朵松開了。
白老大重見光明,别提多激動了:“你們到底想怎麼樣,你們這是殺人,你們得償命……”
“要論殺人償命,那是另有其人。
”我盯着白老大:“你為什麼請幫廚住在了思雨軒裡,你自己知道。
”
白老大一愣,頓時面如土色,厲聲說道:“你,你說什麼?
我聽不明白……”
我看向了在一邊愣住的白老爺子:“你請幫廚,不是讓他們在廚房幫忙的,是想着,讓幫廚搭把手——盡快把老爺子給送上西方極樂吧?
”
白老大猛然一顫,呼吸都凝滞住了。
程星河他們也愣住了。
和上立馬掙紮了起來:“什麼意思——他們,他們不是孝子嗎?
”
麒麟都破身了,哪兒來的孝子?
白老大喃喃說道:“我,我不知道……你,你怎麼知道的?
你血口噴人!
”
我接着說道:“簡單——那幾個幫廚的家裡人來鬧事兒,我看見照片了,那幾個幫廚無一例外,都是斷掃帚眉。
”
“那,那又怎麼樣?
他們命短……”
“斷掃帚,可不光是命短,主窮兇極惡,亡命之徒,”我答道:“這種人浮躁偏激,絕不可能上廚房幹受累的工作,他們怕是職業兇犯吧?
你不承認,也簡單,這種事兒,一調查就出來了。
那幾個索賠的父母,還沒走遠呢,幫廚能賺多少錢,可他們手裡都有不少錢,這錢,怕就是買兇錢吧?
”
白老大咬了咬牙:“你……”
我回頭看向了長發女:“你要殺他們,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吧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