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陣勢——跟他們一比,我們跟着那一隻舂山鳥來了個“墜毀”,算是高下立判。
九重守看清楚了,也是一驚。
他們守在這裡的時間長了,不知道打下去多少舂山鳥——拿着我們舉例子,還沒到,先一下打翻。
可大概還是第一次,見到舂山鳥能在他們完全沒察覺的情況下,悄無聲息的撲到這裡來!
而那個小姑娘露出了個惡作劇的笑,細嫩的小指頭又是一個響指,那數不清的三頭鳥,對着九重守和我們就撲了過來。
舂山鳥的速度,跟閃電一樣,這一次,數目又這麼多,哪兒那麼容易躲過去?
九重守的頓時僵住了。
白藿香立刻擋在了我前面——一絲猶豫也沒有。
可我卻一動沒動,低聲說道:“不用怕。
”
白藿香回頭,像是沒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,不過看着我胸有成竹,她眼裡隻剩下踏實。
九重守就不一樣了,他們有的抓起了身上帶着的長刀,對着嚎叫的舂山鳥劃了過去,有的躲在了九十九樹後面,一片狼狽。
我穿過這一片大亂,看向了那個小姑娘。
她眼裡的捉弄人的表情更重了,可發現我一動沒動,眼裡不由滾過了一絲詫異。
下一秒,那些舂山鳥落下來,奔着九重守就抓,有幾隻,則對着我和白藿香的頭就下來了,
可我擡起頭,那些鳥的爪子要抓住額頭的時候,那些鳥,倏然就全散開了。
跟雲霧一樣。
那幾個九重守虎虎生風,還保持着抵抗的姿勢,卻全撲了一個空。
他們也愣了一下,擡起頭,難以置信。
小姑娘看着九重守的樣子,忽然捂着肚子,哈哈大笑了起來:“爺爺,看他們吓的嗦,有趣!
有趣!
”
那個戴着纏頭大帽子的老頭兒,也不看我們,隻掃了小姑娘一下,眼神極盡寵溺。
隻是,祖孫倆同時看向了我。
小姑娘眼裡的詫異更深了:“爺爺,他們兩個,為麼子不怕?
”
白藿香也看向了我:“那是……”
那是假的,剛才那些大鳥飛過來,我就看出來了。
舂山鳥對我們和九重守,那是一視同仁。
這就不對——舂山鳥最喜歡的,是白藿香身上的仙肉膳,按理說,應該先來撲我們——哪怕被祖孫倆馴服了,也絕對做不到對仙肉膳不聞不問。
可剛才,那些鳥,連正眼都沒朝着我們這裡看。
分明,是幻覺。
那個真正的大仙陀,看起來,是操控人的心神——隻要讓人看到了自己想讓他看到的畫面,就等于可以操控人幹任何事。
不過,控制人的心神好控制,大仙陀連我和九重守的眼睛都騙的過去——難怪天河主把他當做幫手。
那種異常的黑色神氣,原來是這個來頭。
九重守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被騙了,更詫異了,而小姑娘往前一步,崔脆快的說道:“現在,你們看明白了——誰才是真正的大仙陀?
”
九重守反應過來,看向了我們,可已經晚了。
剛才抓住了這個機會,我一把拽住了白藿香,對着十七步之外的登天石就撲了過去。
白藿香一愣,跌跌撞撞的跟着我跑,一邊跑一邊回頭,那幾個九重守也不傻,吼了一聲,就奔着我們追了過來。
可距離很近,等他們反應過來,我們已經跑出了十二步。
就還剩下五步了!
可就在這個時候,身後小姑娘脆甜的聲音響了起看:“幹麼子那麼急着走?
不是還沒說清楚,誰是真正的大仙陀嗎?
”
“嘩啦”一聲,兩側的大樹毫無征兆的對着我們就砸了下來。
白藿香一擡頭:“又是幻覺?
”
我卻一把将白藿香給拽了回來。
這一次,不是——不光眼前,腳底下都是一顫,這一次,是真的!
那九重守有了剛才的經驗,倒是真以為這一次是幻覺,不管不顧的追了上來,有兩個追的最緊的,直接就被九十九樹給砸在下頭了。
樹杈子幾乎是貼着我們劃下來,直接擋住了去路。
就好像真話假話一起說,是最難分辨出來一樣——真實和幻境交錯出現,才最有殺傷力。
我回過頭,看向了那對祖孫。
小姑娘眯着眼睛,回頭就對老頭說道:“爺爺,不大對勁兒——我還是頭一次見到,這一位,像是能看出您的招數呢!
”
老頭兒沒言語,冷哼了一聲,那個手杖,一下抵在了地面上。
“咚”的一聲,腳底下瞬間就是一聲巨響,一道裂縫,直接從地上綻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