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我還想起來了,這是水裡的東西,怕不怕麒麟玄武令?
為了這點功德,能不對這種大靈物下殺手就别下了。
我伸手就從小綠嘴裡,把麒麟玄武令掏了出來,對着那個怪東西的面門上一怼。
擱在東海,誰看見不得給我跪下?
可沒想到,這個大蜈蚣瞅見了,愣了半秒,接着惱羞成怒似得,一條舌頭對着我就纏過來了。
這下出乎意料了。
這些東西不是水族,還是——潇湘被廢黜之後才修行出來的,根本就不知道怕?
我歪過頭閃開,果然,其他那些賴頭漁女什麼的,也不認識麒麟玄武令。
那沒轍了,我隻好不客氣了。
一把抓住了斬須刀,金氣炸起,對着大蜈蚣就削了過去。
不愧是九丹靈物,殼子極硬,那些手腕子不知道斬須刀的能耐,竟然還豎起來想擋住。
可惜一碰上了斬須刀,那些長着刺的手爪子,全部分崩離析,硬殼子在水裡“咻”的劃過,撞出數不清的白浪。
那一瞬間,跟槍林彈雨似得,瞬間把那些争先恐後往這裡遊動的小邪祟貫穿了不少,全挂在了水裡,像是一個個标本。
這一下,把所有的小邪祟全給震懾住了。
大蜈蚣就更别提了,那雙巨大的眼睛猛然翻到了下面,盯着自己的傷口,有了一瞬凝神。
我擡起頭盯着它——怕了,就趕緊滾。
但這個玩意兒比我想的更烈性,下一瞬,上半身暴起,數不清的胳膊張開,對着我就撲下來了。
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。
“嗤”的一聲,斬須刀帶着龍氣,将面前一切,全部劈開,旁邊的礁石,也瞬時粉身碎骨。
刀鋒掀起一陣金氣,鋒銳淩厲的對着大蜈蚣堅硬的殼子就掃過去了。
“咔”的一聲脆響,大蜈蚣偌大的身體,猛然一分為二,它眼睜睜看着自己下半截身體,失去了生命力,猛然墜入到了深不見底的黑水裡。
鳳凰毛在水裡也炸起了一股子橙色的鳳凰火,直接把一圈小邪祟清除,還有數不清的小邪祟想趁機過來,杜蘅芷手一撒,數不清的白紙小人從她手裡擴散開,靈氣四濺,直接把小邪祟掀翻。
再有小邪祟,白藿香在最後面,反手就是一把針。
程狗借力,失重一樣漂浮到了我上頭,倒挂着,以一種自認很帥的姿勢,回頭給我挑了個大拇指。
其實程星河長得挺好看的,但是他的沙雕,總會讓人忽略他的顔值。
白藿香和杜蘅芷也看見我砍斷了大蜈蚣,都高興了起來,可下一秒,她們倆的表情同時一僵。
我立馬就反應過來了——身後本來應該靜止的水,微微有了波瀾。
煞氣。
程星河也看清楚了,連水裡不能說話都給忘了,張嘴就想提醒我,結果滿口的水靈芝直接就飄出來了,趕緊一隻手往回塞,另一隻手擡起來打手勢:“後面!
”
回過頭,蜈蚣巨大的上半身掙紮了起來,所有殘餘胳膊根根炸起,一頭對着我就撞了下來。
百足之蟲死而不僵,真是名不虛傳。
我側頭閃過去,看來,隻要這東西内丹還在,那碎屍萬段,也能活下來。
杜蘅芷和白藿香立刻就想往上沖,金毛也抖動着一身的毛要沖上來,可已經來不及了,那隻大蜈蚣渾身的胳膊炸開,跟蒲公英的毛一樣,對着我們就沖了過來。
離開了身體,那些胳膊也跟壁虎尾巴似得,是活的!
程星河一愣,我現在還記得,後來他回想起了這一瞬,就一個想法——他娘的好像航母發射戰鬥機一樣。
那些胳膊,奔着他們抓的,全是要害。
我皺起了眉頭,這玩意兒是真的不想活了。
隻是,我看不清楚,内丹到底在哪個位置?
回頭跟程星河比劃,程星河轉過臉想幫我看,可一瞬間,也露出了迷惘的表情。
壞了,四相局被破開,他這二郎眼時靈時不靈的,正是沒看清楚的時候。
來不及了。
我一頭撞上去,擋在了大蜈蚣前面。
程星河他們都緊張了起來,疑心我要送死。
大蜈蚣等的就是這一瞬,對着我就打開了兩個巨大的颚片,一條舌頭伸出來,奔着我耳鼻就勾。
我手起刀落,那兩個颚片嘣的一聲就直接被我砍斷,但是那舌頭出人意料,快的跟閃電一樣,見事不好,瞬間就縮回去了。
程星河一鳳凰毛打飛了一截子胳膊,奔着我就沖了過來,可下一秒,數不清的胳膊四下裡飛過來,死死把他扣住了。
壞了,金毛沖過去要救他,結果四個胳膊飛出,牢牢抓住了金毛的四肢。
杜蘅芷和白藿香也是一樣,全被胳膊圍住了——這胳膊上還有倒刺,防不勝防。
程星河一邊掙紮,一邊盡力擡起了手,指了指自己的腦門。
這一瞬,那細長尖銳的舌頭趁着我分神,對着我鼻子就伸進來了。
周圍一瞬間,升起了數不清的綠色螢火——是那些小妖邪的眼睛,等着分食屍體。
可這一瞬,斬須刀旋起,對着大蜈蚣的腦門就劈了下去。
這一下,“嘣”的一聲巨響,大蜈蚣的頭殼直接被我劈開,我一隻手伸進了破口,沒費太大力氣,就摳出了一個東西。
大蜈蚣的眼神定格住了。
我拽住那個東西拖出來——赫然是個圓滾滾的内丹,瑩綠色,堅硬無比。
還真是九丹。
下一秒,大蜈蚣巨大的身體悄無聲息的往下墜落——以此同時,程星河他們身上的那些倒刺胳膊,也全無力的垂了下來。
搞定了。
程星河立馬把那條胳膊給拽下去,兩個胳膊擡起,給我比了個心。
我剛要高興,就看出程星河臉色不好看。
他的皮膚上,出現了很多交錯的細小紋路。
綠色的。
壞了,這貨光顧着給我比劃大蜈蚣内丹的位置,沒顧得上抵禦那些手臂,自己倒是中毒了!
我立馬奔着他就沖了過去,但就在要靠近他的時候,水忽然震顫了起來。
這感覺——像是誰碰到了一個開關,啟動了一個巨大的漩渦,簡直跟滾筒洗衣機轉動起來一樣。
卧槽,什麼情況?
我眼睜睜就看着,程狗在離着我一指頭的距離,瞬間被卷遠了。
不光程狗,還有白藿香和杜蘅芷——以及金毛!
隐隐約約的,我就覺出來,這旋渦來的不對勁兒,剛才這附近,肯定有誰,動了什麼手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