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洛。
她在這裡幹什麼?
潇湘微微皺了皺眉頭。
河洛在看一副東西——那個東海來的織錦。
這會兒,她擡起頭看着我,微微一笑。
“這東西壞的可惜。
”
新郎的位置上,是損壞的。
潇湘往前了一步,居高臨下,聲音凜冽:“滾開。
”
河洛不以為意,接着說道:“我記得,丹凰神君認識一個能工巧匠,專門能修複這種舊東西,北鬥,你不妨讓丹凰把那個巧匠找來。
”
潇湘的身影凝在了我身前。
河洛擡起頭,看着潇湘的眼神,有幾分挑釁。
我知道,潇湘有事情瞞着我,可都到了這個時候了,她為什麼不肯說?
潇湘回頭看着我:“北鬥,你先去看你要看的東西吧,我馬上就來——跟河洛,說幾句話。
”
河洛嘴角一勾,是個心滿意足的表情:“對,私房話——姐妹間的。
”
她把姐妹這兩個字,咬的很死,說的,是反話。
十分明顯,河洛拿住了潇湘什麼把柄。
想要,換取什麼好處。
江采菱和江采萍也是姐妹,感覺卻跟她們倆并不一樣,她們倆雖然也曾經不共戴天,到底還是血脈至親。
可潇湘和河洛,俨然是血海深仇——恨不得另一個永遠消亡。
人和吃香火的,到底是不一樣——以前那個神君,又是什麼樣的?
這些,我全想查清楚。
下了樓,往高老師的門臉那走過去,月亮地和路燈,把長長的商店街,照的明亮又寂寞。
擡起頭,一愣,高老師的門臉,居然真趴着一個往裡觀望的女人身影。
不過,并不是什麼女鬼——白藿香?
我一隻手拍在了她肩膀上。
白藿香吓了一跳,一把金針呼嘯而出,觀雲聽雷法早覺出來了,側開身子,幾聲輕響,那一串金針沒入到了身後的路燈杆裡。
白藿香也看清楚了是我,愣了一下,習慣性伸手要檢查我身上有傷沒有。
不過,手伸出來了一半,她停下來,落下去了,擡起頭就對我笑:“我忘了——你現在,大概用不上我了。
”
“什麼用得上用不上的,你又不是工具人,”我對她笑:“我沒傷,給你省事兒。
”
白藿香一看我笑,心情也明顯好轉,眼裡一片璀璨。
“上這來幹嘛?
”我對着裡面一擡下巴:“你該不會是來消食的吧?
”
白藿香看向了裡面:“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——這裡頭似乎有動靜。
”
白藿香的房間,窗戶離着高老師這裡非常近,原來回到房間之後,就聽到裡面有異常的動靜。
商店街是我們的老根據地,周圍的怪東西都對我敬而遠之,沒有敢上附近來作死的,她就過來看了看——高老師沒少照顧我,她看高老師不在家,有心幫他照應下空屋子。
她一點也不怕?
不,我還忘了,跟我在一起,遇上的都是普通人不該遇上的怪東西,如果面對一般的魑魅魍魉,白藿香的本事,絕不會讓她吃虧。
不光她,程狗他們也是一樣,如果當初沒有遇上我,會少吃很多苦。
我也趴在玻璃上:“看見什麼東西沒有?
”
她搖搖頭:“可惜沒法進去。
”
“我有法子。
”
“你?
”
白藿香看着我滿臉疑惑:“你能有什麼法子?
”
我擡起頭,就看向了高老師那個“異寶軒”的牌匾,跳起來,就夠了一個東西下來。
白藿香眼睛一亮。
我拿下來了一個小棉布包。
很久以前,高老師就叮囑過我——他把鑰匙放在這裡,要是他不在家,需要屋裡什麼東西,讓我隻管去拿。
不過老頭兒從小就教給我瓜田李下的道理,主人不在,勿入空宅,我一次也沒去過。
這一次高老師這裡有蹊跷,隻好壞一次規矩了。
不好,一想到老頭兒,心裡就難受,我壓住了那個感覺,不想了。
把布包拆開,裡面是一把大鑰匙——熟悉極了,不知道從高老師那看見過多少次了。
拿着鑰匙,很順利的開了門。
裡面十分幹淨,地上幾乎沒有任何塵土。
那個大櫃子,還在原地,嚴絲合縫。
不過,我們同時聽到了一種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音,裡頭,顯然有個能動彈的。
這一陣子,高老師不在家,果然有其他東西進來了。
我把白藿香護在身後,打開了櫃子門。
我對這個櫃子是十分熟悉的,高老師平時拿它藏寶,跟哆啦A夢的口袋一樣,什麼都有。
現在,那些格子空了一半。
聲音就是從抽屜裡傳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