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,啞巴蘭上去把該說的話給說了一遍:“我哥出馬,就沒有不能成的。
你們,别怕。
”
喲,啞巴蘭夫妻宮上冒亮,又動了心了。
白藿香和蘇尋對看了一眼,都是心照不宣的樣子。
那個亞男還沒說話,卷毛小姑娘擋在前面,冷笑了一聲:“哦喲,神棍不說,還有女裝大佬呢?
你們這樣的人我們見的可不少,跟前面那幾波一樣,幹拿錢不辦事兒的吧?
哪怕幹拿錢不辦事兒,也不收拾的像樣點,又是野狗又是人妖,上天橋搓大力丸都沒人信。
”
尤其還多看了啞巴蘭一眼:“變态,色眯眯的,惡心。
大師的門檻,就這麼低嗎?
”
啞巴蘭一臉通紅瞬間就白了。
江采菱歎了口氣:“早說讓你别帶他們幾個來——咱們倆就夠了,帶他們添什麼亂?
”
白藿香也看了江采菱一眼。
這話誰能愛聽,我剛要說話,江采菱先擋在了啞巴蘭前面:“笑話,你還沒門檻高呢吧?
”
卷毛臉色一變,吳主任一把拉住了我:“大師,您看我的份兒上,宰相肚裡能撐船——這幾位,那可都是……”
是啊,這幾位,額頭上的日月角都極為豐隆,顯然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“貴族”,學校都得罪不起。
不過,那卷毛小姑娘嘴邊一亮,冒出了一個朱赤光,這叫“吐紅丹”,主禍從口出,要犯口舌官非,眼瞅着要為此付出代價,恐怕代價還不小。
而卷毛小姑娘遷移宮上的貴氣來的又短又細,前有崎岖,後有坎坷,說明小時候過的并不好,父母一夕之間暴富,才跻身“上層社會”的,是電影裡常出現的“暴發戶”,難怪這麼躁。
而她身後那個“亞男”就不一樣了,那個小姑娘的遷移宮緩和而高,貴氣耀目,祖上積德,到了她這一代應該富貴三輩了,人纖細,但是面龐珠圓玉潤,書裡的薛寶钗應該就是這一路長相,一輩子是人上人。
不過,跟這個卷毛一樣,她的運勢,最近也不怎麼好。
而那個“亞男”拉了卷毛一下:“蓓蓓,算了,咱們走吧。
”
卷毛顯然是通過巴結亞男才跻身這個小圈子的,立馬小丫鬟似得答應了下來:“對,不跟他們這種人一般見識。
這種底層騙子,估計這輩子也見不到咱們這種人幾次。
”
我卻叫住了亞男:“關于相思湖的事兒,你知道些什麼嗎?
”
亞男的背影一僵,卷毛張牙舞爪還想說話:“你們别給臉不要臉……”
可亞男回頭:“我隻知道,他們膽子都很小。
”
膽子小?
吳主任連忙說道:“這倒是沒錯,那幾個膽子都不大,都是聽話慣了的,身體素質也差。
”
亞男接着就來了一句:“你說,是不是神鬼怕惡人?
”
她眼圈紅了,顯然,那些死去的人,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沖擊。
我愣了一下。
而她補上了一句:“我們現在,都很害怕,如果你真的是大師,就拜托你了。
”
話沒說完,就被卷毛攙走了:“亞男,你就是太心軟了,不能搭理這些底層……”
而江采菱一隻手就拍在了卷毛的肩膀上,把個卷毛吓了一跳:“你幹什麼?
”
“我幫你掃掃晦氣。
”
“你神經病啊,誰用就掃晦氣,惡心死了……”
說着,還一個勁兒的拍自己肩膀,好像江采菱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。
我倒是看出來了,江采菱是把什麼東西“種”在她身上了,還跟啞巴蘭擠了擠眼,意思是說,她給他出氣。
啞巴蘭勉強笑了笑,我就把他肩膀摟住了:“你放心吧,穿男裝的時候,不遠了。
”
啞巴蘭不會跟這種人計較,他在意的,是白虎局的禁锢。
他想自由。
一聽我這話,啞巴蘭眼睛才亮了亮:“嗯。
”
那些男裝,在他購物車裡趟是夠久了。
江采菱又問了一句:“哎,你們學校鬧的這麼厲害,還沒停課呢?
”
“是啊,”吳主任也開始倒苦水:“這不是快趕上那個大評估了嗎?
萬一這個時候停課,那對學校大大不利,所以,沒對外部洩露更多的消息,校長的指示,不正常,這一陣也得一切照常。
”
原來,這裡的事兒都給壓下去了。
能把那些天之驕子的家庭給平住,這學校挺又能耐。
“嗨,這不都是因為投資人厲害嘛。
”吳主任指着那個亞男的背影:“就是她們家,所以……”
所以,誰也得罪不起她?
“這個亞男,跟那些死了的人都認識?
”
“自然認識,整個學校,誰不認識她,那是天之驕女,全學校學生的榜樣。
”吳主任歎了口氣:“可惜……”
“可惜?
”
“啊?
”吳主任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走了嘴,趕緊擺了擺手:“沒什麼,沒什麼,你們還要看哪裡,我領着你們去。
”
跟校長一樣,這個吳主任,恐怕也壓着什麼事兒呢。
“您不會還瞞着我們什麼吧?
”
“那怎麼可能?
”吳主任擡起頭就擦起了自己的秃額頭:“沒有沒有,大師别多心。
”
就差把“我是說謊”幾個字寫腦門上來了。
我和江采菱對看了一眼,也都看出來了,這吳主任不說,那就隻能問問别人了。
畢竟,為了金杯來的,金杯的事情不能黃。
白藿香是何等聰明,走到了吳主任身邊,假裝問了幾個問題,吳主任剛回答沒幾個字,忽然就捂住了肚子,腦門上滴答滴答往下冒汗,把個背彎的跟蝦米似得:“告罪告罪,我腸胃有點不舒服——馬上回來!
”
說着,一溜煙就上廁所去了。
沒人看着,就方便了,我轉過了雲杉樹叢,就看見了一個校工正在修剪樹枝,立馬就過去了:“跟您打聽點事兒。
”
那個校工的耳輪,也微微發紅,顯然也知道些内部消息。
“啥?
”校工耳朵有點不好:“您說啥?
”
“關于相思湖的事兒……”
“熱水壺?
哦,幾位要喝水?
”校工擦了擦腦門的汗水:“我領你們去!
”
“不是喝水……”
白藿香仔細看了看校工的耳朵,上次就是一針。
這一瞬間,校工眼神一變,忽然就捂住了耳朵:“哎,這是……”
白藿香把校工的腦袋往下一按,就拍出來了一團子東西。
這個時候,半空一陣鴿哨的聲音,校工眨巴着眼睛擡起了頭,喃喃說道:“我,我聽清楚了……”
接着,看着我們的眼神,簡直感激涕零:“活神仙,你們是活神仙啊!
”
說着就要跪下。
這下,江采菱看着白藿香的眼神都變了:“厲害啊……”
白藿香一歪頭:“剛才不是還有人說,帶我們來多餘嗎?
”
江采菱立刻裝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:“誰說的?
你把她找出來,我打她的嘴!
”
我趕緊攔住他,說我們歲數小,受不起。
把來意說了一下,校工歪着腦袋想了半天,露出很遺憾的表情:“我這耳朵也聾了一段時間了,知道的不多啊……”
“就從第一對犧牲者開始,您想想有沒有什麼離奇的事兒,”我說道:“什麼都行。
”
“第一對?
”他一拍大腿:“你說殉情的?
”
我點了點頭,他卻露出很迷茫的表情,說道:“不對啊——第一個死在這裡的,不是殉情的,我看見了。
”
奇怪,這裡還死過其他的人?
他點了點頭:“是啊,是一個老師——這事兒千萬不要傳出去,學校不讓往外說,那個老師,是畏罪自殺。
”